“还来得及吗?”吴锦宜立即问道,“瑶瑶,姐妹一场,不看你我情分,只冲着你心里的良善,冲着许许多多像我腹中孩子一样无辜的性命,你告诉我,如何悬崖勒马才能挽回这一切?”
她眼目灼灼,表情恳切。
严绯瑶拧眉琢磨片刻,“晚了。”
她抬手开始取针。
吴锦宜又哽咽落泪,“难道人犯了错,就没有悔过的机会吗?错了就一定要死吗?”
“不一定要死,”严绯瑶把针扔进针匣,“但一定会为自己的过错付出代价,学到教训。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不管他是谁。”
“你何至于这么冷情呢?过去还在寿昌宫里的时候,你不是这样得理不饶人!纪玉婵那么针对你,那么害你,你都可以既往不咎,可以放过她!为什么现在你变得这么刻薄?”吴锦宜鼻头红红的,眼睛也红红的,一眨不眨的看着严绯瑶。
严绯瑶垂眸笑了一声,“对,我现在就是这么刻薄。”
她拿起针匣,转身离开。
青黛上前对吴锦宜和她的丫鬟挥了挥拳头,“说话前还请过过脑子!一边救你,还一边被你骂刻薄,也是我家小姐脾气好,若是我,一顿胖揍,哪儿来的把你打回哪儿去。”
吴锦宜垂眸落泪,她的丫鬟吓得不敢作声。
严绯瑶出门与萧煜宗并肩而立。
他侧脸看着她的神色,伸手轻握住她的手。
“其实我也很好奇。”他低声笑说。
严绯瑶皱眉看了他一眼,“你也觉得我刻薄?”
“胡说八道!”萧煜宗轻声斥道,“你看我是聋还是瞎?”
“不聋不瞎,那有什么可好奇的?”严绯瑶语气有些冲。
她与萧煜宗说话,尚且这副口气,一旁想与她搭讪说话的纪元敬,立时退了一步,缩了回去。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姑娘在京都的时候乖巧呆萌……如今却是一副不好惹的样子啊。
萧煜宗看了纪元敬一眼,旁若无人的牵起严绯瑶的手,与她一同往前头府衙里走去。
他边走边问,“你当真是因为阮万青一家的血海深仇?”
严绯瑶皱了皱眉,“为什么真的要紧么?”
每当她说这话,甚至谈及这个话题的时候,他都察觉到,她有些紧张,有些慌。
她心里似乎有什么恐惧的东西……她却不愿说。
“不要紧,但我想告诉你,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怕,天无绝人之路。”萧煜宗声音平缓镇定,颇有安抚人心的味道。
严绯瑶猛地顿住脚步,转过头来,紧紧盯着他,“真的?你真这么想?”
萧煜宗微笑点头,“我怎么觉得,你像是在担心我?”
严绯瑶心头剧颤……她是啊!她是在担心他!
虽然停留在她脑海深处的记忆只是一个梦,但她想起梦里的画面就无比的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