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张大了嘴,不可置信的看向我,“你认识脱里的人?”
我点头,已向一旁的木盆走去,还是洗洗吧,不然可真是难受。
“姑娘,恕我老婆子眼拙,我老婆子曾经见过别人拿了女菩萨的画像,我怎么就觉得那女菩萨就象是你呢。”
呵呵一笑,“在下就是了,不过我不是什么女菩萨,我不过是一个懂得除毒疗伤的医者罢了。”
妇人一下子就跪倒在地,“老婆子我有眼不识泰山啊,姑娘又回来这哈答斤,这一定是我们这些穷苦人脱离苦难的日子到了。姑娘有什么吩咐,尽管说与老婆子听,老婆子的几个孩子都去当兵了,还有一个好象还当着一个小小的头头。”
“可是当真。”
“是的。”
我其实是很感激也很信任这妇人的,刚刚在脱里的那个走狗进来的时候她没有拆穿我的身份,这就足以证明她与脱里并不是一路的人。
那走狗便是那一日我从地道里出来时,在出口处所见到的那个向脱里谄媚的人,那一日他活该被拉拉脚下的刀片划伤脸,那人很是阴狠,比起他的主子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也正是因着他脸上的伤痂,才让我一眼就认出了他。
“你儿子叫什么名字?”
“扎木罕,他早先一直是跟在大汗的身边的,现在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当差了。”
扎木罕,这名字我并未听过,很是陌生的感觉。
“你说,他是班布尔善身边的人。”
“嗯。”
“我想见见他,也不知可不可行。”
“行啊,老婆子写一封信给你,你找到了他交到他的手中,就可以了。”
我欣喜的握住她的手,“谢谢你了,阿婆。”
又去躺在毡子上,还是想再睡一会,等我醒了,阿婆也写完了信,呵呵,真好。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信于我有没有用处,但是我知道阿婆是心善的,而班布尔善身边的人我也是极信任的,这哈答斤最让我头痛就是拉拉与他的父亲脱里了。
信就收着,说不定就有派上用场的时候呢。
离开的时候又是一夜的到来,我这样漫无目的的前行,其实是不好的,燕儿她找不到我,而没有她带给我的青叶草,我很难维系我的健康。
可是,当我听了妇人的话,我心里已经在为着班布尔善而担忧了。
不管他有没有遇到什么不测,我首先都要找到他,也才能劝他取消了与巴鲁刺的战争。
妇人说他不在大帐中,他离开了哈答斤,这一个消息让我的前路已是无方向了。
他会到哪里去找我呢?
雪山吗?那里很可能是他以为的我唯一可以去的地方了。
我要回雪山吗?
慢慢的让马在草原上悄行着,我不急着赶路,我只是要思考一下我接下来要怎么样走才不至于浪费了时间。
可是万一那是脱里传出来的谣言呢?倘若班布尔善没有去雪山,那么我的一去一回,少说也要三四天的时间,这三四天的时间都是金子一样的时间啊,那一场大战一触即发,谁知道又会有什么后果呢?即使图尔丹按兵不动,他要等待班布尔善的消息,但是脱里呢?保不齐这个老狐狸会算计着让战争提前到来。
不,我不能先去雪山。我要先在哈答斤四处搜寻班布尔善的消息,如果始终找不到他,我再去雪山也不迟。
该来的总是要来,挡也挡不住,而我能做的,也只是尽自己的一份微薄之力了。
我的样子太多人见过了,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我依旧如在那蒙古包里一样,满脸涂了泥巴,虽然干巴巴的很是难受,但至少这也是真实的我的另一面,这也比巴图的易容要好得多,我不喜欢假的自己,那让我有一种欺骗人的感觉。而这泥巴,不过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罢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就去班布尔善的大帐中去一探究竟,凭着我的轻功,还有我身上仅存的一点新鲜的青叶草,我想这一夜夜探大帐我是没有问题的。比起在巴鲁刺去寻找关押巴图的那一夜,其实要好许多,那一夜我不知道巴图的所在地,我仅凭着其其格的带路才得已找到目的地,可是班布尔善的大帐我却是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