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耍蛮,我们有一个中队,你占不了便宜。”另一个特务壮着胆子说,偷偷抬头看宋队长身后有没有伙伴。
“宋队长,今天狭路相逢,可能是碰巧的,我们可不是专找你的‘麻烦’,依我说,双方都有公事,咱们两方便好不好?”为首的杨金波又说。
“那你们必须赶快退回去,今天通夜不许给老子出大门!”
“我们可以退回去,君子一言为定,可不许背后开枪。”汉奸们夹着尾巴走了。
这一段谈话,胡政委等人听得十分清楚。心里暗想:“只当他个普通的警卫员或交通员,想不到他在敌人面前还有这么大的声威呢。
在村外停了几分钟,他们从另一条道进了街。街口有紧闭着门板的商店,有散发着药味的中药铺,小贩摊的货架,打铁的风箱都摆在露天里。刘政委等人站在—家写着“骡马大店、草料俱全”的屋檐下,等着宋继柳去找向导。不久,继柳象押犯人一样,把个伪保长押了过来。这个家伙,嘴里直嘟嚷:“只是带路,我,俺们另派个人不行吗?”
“别说废话,再敢乱放屁老子就宰了你!”
出村不远,就看到封锁沟,他们踏着麦茬地朝沟边前进。麦茬地还没有翻耕,地面上还剩下横七竖八的麦穗子,想是辛勤种地的主人,为了避免招惹是非,草草收割,把它们拉下来的。伪保长朱保玉迈上沟沿,指着深不见底的封锁沟说:“两丈多深,直上直下,哪能过呢,等到天明,化了装从炮楼口走吧?要不,插翅也飞不过去。”
胡政委走过来,想对伪保长作动员说服工作。
宋继柳作了个制止的手势,扭转头说:“爬沟、过炮楼任你挑,出了差错,就立马让你尝尝‘花生米’的味道。”
伪保长无可奈何,改说炮楼附近沟浅,也能通行,就怕被敌人发觉。宋继柳说不怕,叫他领路奔炮楼走。
接近炮楼处,果然沟浅,且有行人踏践的小路。这时可以清楚地看到炮楼里的挂灯。伪保长带着发抖的声音说:“同志们听,炮楼上正打牌,趁这机会,你们快过吧!千万别出声响。”
宋继柳根本不理睬他,先帮助刘政委等过路,在背静地方给他们找了休息处所,返身扒住沟沿,突然亮开嗓门喊:“伪军们听着!现在,抗战进入第五个年头了,你们还给鬼子当看门狗呀?我今天挺忙,只说两句话:你们已经对人民做下了很多坏事,赶快低头认罪,给自己留个后路,要再执迷不悟,留心武工队的神枪……”
话音未了,他举枪啪的一声,那盏明亮的挂灯给打灭了,黑暗的炮楼上吓的死一般寂静。伪保长伏在封锁沟对面,把小便尿在了裤裆里了。
胡政委称赞说:“好,好准的枪法呀!”
宋继柳有些得意,说:“将来叫我遇见敌人的大人物,照样这么一枪。”
不知什么原因,过沟之后,老宋的步子越来越快了。经过一段急行军,一个村庄显现在眼前。这时候,夜风比以前更加刺骨,远远地听到时隐时显的鸡声,大地漂浮着一层水雾,村重庄被烟霭弥蒙着,好象浸沉在水里。
月亮从雾帐后面升起,红晕晕的,活象谁从东方地平线上挑起个大红灯笼。这个村庄的出现,使宋队长止不住的高兴起来。过沟之前,他几乎整夜都沉默无言,现在,话就多了。胡政委知道这儿不是宋继柳的家乡,宋继柳为什么这么高兴?可能是因为冲过了封锁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