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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疑团缠绵生事端 风驰电掣回大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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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团缠绵生事端风驰电掣回大县

一对大红的狮头金鱼更让人爽心悦目了,也把个小小的玻璃缸挤得没法欢游。冉腊娥活了50多岁,这下真开了眼界,无忧无虑的喜悦硬是画在了额上。她看着看着,便问:“这大金鱼一定不便宜吧。“张友琼爽声地说:“钱值什么,才五十块。五十块钱买不来人的高兴。”冉腊娥心想,要老家的人能喂养这种金鱼,那该多赚钱!现在的人啊,真会享受;城里人啊,真会享受!她现在住在城里,始终不认为自己是城里人。她看着看着,又叹息说:“哎,这巴掌大的缸子,不着孽了这么好看的金鱼呀。”她的话让张友琼的心头一亮,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去定做个大玻璃缸。她是想到就做到的,又花200块钱买来了一个能盛二担多水的大金鱼缸,还花了5块钱让拉板车的半老头给搬上楼来。冉腊娥笑褶褶地说:“哎呀,又用钱了。”张友琼付给了半老头的力资,望了冉腊娥一眼。心想这人老了就是爱犯嘀咕,真难弄懂老人的心!张友琼去忙着洗金鱼缸的时候,还记得店主的话,要她用高锰酸钾清毒,要让消毒水浸泡鱼缸一天。她性子急,等待不得,也不知药店里有没有这种她写不出名字的药卖。振超也在一旁似乎帮着忙乱。一会,电话铃声响起,冉腊娥去接通,说:“哦,是翔宇啊,好,友琼在。”她持着电话,喊了张友琼。张友琼心里嘀咕,迟不来电话,早不来电话,偏偏是小心洗着玻璃缸的时侯却打来了电话。她垫稳了玻璃缸,又叮嘱振超不要动它,去抹干了手上的水,再来接电话。电话机是用布置护着,她一向是很爱惜家具用具的。对方气急地说:“我后天就回来的。”张友琼惊喜地说:“你不是说公司不放假么。”对方换了口气,温情地说:“想你么。我请假提前回来的。”男人怎么不以事业为重,惦着儿女私情的。张友琼又有些失悔,不该老打电话催他的。便说:“你怎么能随便请假呢,会让老板起疑不喜欢的,会炒鱿鱼的。”对方说:“没事的么。”振超在一旁要接电话,张友琼说:“你儿子要和你说话。”振超接了电话,说:“嗯,你给我买电动汽车来。人家小朋友的爸爸从深圳带来了的。”对方爽快地说:“好,乖儿子。你得了红花了么?”振超自豪地说:“老师前天发给我奖状了。”对方也激动起来,大声说:“好,爸爸就奖你一辆电动车。”张友琼又抓过电话说:“你什么也不要带,路上注意安全。”对方说:“拜拜,后天见。”张友琼也“拜拜”,笑微微地压了电话。然而,对他请假提前回来,总觉得不踏实的。年关时节,单位还是私人企业,都忙得很,他一个给人家打工的,怎么能不顾一切的只想着回家呢,怎么能象在固定单位随心所欲呢。嗳,这都是自己几个电话给逼的,让自己婆婆妈妈的情绪也传染给了他。但转念一想到后天他就回家了,就可一头在床上亲热了,不觉体内的激情骚动起来。

其实,韩翔宇请假提前回家是有自己苦衷的。前天,下班的时候,韩翔宇和公司的老会计刘维鑫一同乘电梯下楼。俩人关在电梯内正好说几句私下的话。韩翔宇随口问:“老刘,今年就在深圳过年啦。”刘维鑫淡淡地说:“年关车子紧,难得挤回车。韩总,你一直没有回去过吧。”老会计虽然没有戴眼镜,但精瘦得精神。公司里都知道他老婆从湖南衡阳老家来“随军”了,他怎么可能还回去呢。他突然感到,平时韩总是不轻易说些无意思的话的,一定是有什么目的。果然,韩翔宇又说:“你是不必回去跑一趟,反正老婆在身边。我呢,是要回去一趟的。”他接着说:“对了,我的那个同居的同学听说还是你的老乡。他想见见你,也好认识认识一下喽。”刘维鑫爽朗地说:“那感情好啊,漂泊在外,能有老乡走走,也不觉得孤寂的。”尽管韩翔宇的话语是那么自然地流淌出来的,刘维鑫在应和的同时便计上心来。电梯一下就到了一楼,他们先后出电梯边向大门踱去边便谈。韩翔宇还是那么尽在情理之中地说:“老刘,给你老婆请个假,我来做东,一起去认识你们老乡。”刘维鑫笑说:“我来当东。我认老乡么,怎么好让您韩总破费呢。”韩翔宇开怀地说:“小意思么!”刘维鑫是个不轻易被人利用的人,名则保身是他能在深圳这块谁主沉浮的领地上立足的法宝。他怀着谨慎的心态,用疑惑而审视的目光瞟了韩翔宇一眼。韩翔宇接着豪爽地说:“我们俩都不争,让你的老乡定托去。是他要请你的,反正他笔下能生钱的。”他们各自去打手机,街市的噪音干扰着他们能电话的质量。韩翔宇告诉翟正伟:“喂,正伟,我帮你接到老乡了,就去老地方,大县饭馆。”刘维鑫持着手机,侧向韩翔宇问:“去哪?”韩翔宇又重复着:“大县饭店,在罗湖那边。”刘维鑫一想,老婆怎么知道大县饭馆,便对老婆说:“你就不等我了。”他说完便关了手机。韩翔宇又说:“让你老婆一起去么。我们在这里等她一起去。”刘维鑫说:“她去什么,婆婆妈妈的。”他也不再强求了,一出手招了个的士,直奔大县饭馆。

大县饭馆在深圳这座现代都市来说,确实显得象小摊点一般。韩翔宇还是吹嘘说:“老刘啊,你别看酒店不起眼,那店里有我们大县享誉天下的瓦罐鸡,味道鲜美,肉质鲜嫩,吃了还想来。正宗的回味无穷,流连忘返。”刘维鑫附和说:“你韩总的口味肯定没错的。听你这么一说,我都流口水了。”的士在韩翔宇的指导下,拐进了窄巷,停在大县饭馆前。伊阿妮一眼就认出了韩翔宇,忙赶出店来要付的士费。他们争执了几句,只好让她付了28块钱。韩翔宇对司机说:“你把钱找给我。”他接了找的钱,就下车来。刘维鑫先下车,站着在环顾酒店的招牌和周围的环境。招牌上明明是饭馆,哪里是什么酒店。门面和墙壁在悄悄降临着夜幕中灰暗灰暗的,仿佛腌月赞不堪入目,不过店堂里倒是客人满座的。韩翔宇硬是将一张50的票子塞给她,并狠狠地说:“要你付什么钱,拿着!不拿着,我们就再不来了。”伊阿妮腼腆地收下钱,又甜笑着说:“你们外面坐会,等了有空桌就请您们进去坐。”她向屋内小姐喊,让她们搬塑料凳子出来。他们坐在大门口的一边。刘维鑫说:“你老乡的生意这么好,怎么不选个大地方的。”韩翔宇说:“谁知道呢。”他接着说:“也许是这里的牌子做出来了,换了地方怕影响生意的。依我看他的经营定位准,经济实惠,面向大县老乡的打工圈子。你别看店子不大,一年摸个八万十万的不成问题。”刘维鑫说:“嗯,是这个理儿。”这时,翟正伟忽然站在了他们面前。并说:“我又误了点。”他们站起身,看着这位和名字相称的魁伟汉子,仿佛不是秀才记者。韩翔宇介绍说:“正伟,这老会计就是我给说过的,你的湖南老乡。新华社深圳支社的翟记者。”他们握手相认时,翟正伟打趣说:“还老会计,又没戴眼镜,又这么年轻,不见皱纹不见白发,不过大我们几岁吧。”服务小姐递上茶来,韩翔宇进屋去端来凳子,都坐下。系着白围腰和蓝袖套的余庆洲笑盈盈的出来给他们打招呼,并一一递烟。诚挚地说:“希客,我正忙着做菜。”翟正伟来过几次,也和他随和了,说:“去,忙你的。不让菜烧糊了。烧糊了客人真要砸你的锅的。”余庆洲笑说:“要把锅砸了就好啰。免得我受累。”他又把手一摊说:“各位,稍坐片刻。”他进屋去了。韩翔宇接着刚才的话说:“正伟,你猜猜,说你老乡多大年纪。”翟正伟佯装着详端,认真地说:“贵庚是吧。顶多四十。”韩翔宇嘻嘻地笑了,说:“你什么眼光。老刘,还是你自己说吧。”刘维鑫沉稳地说:“五十一。知天命了。”翟正伟惊异地说:“啊,真看不出,我们的老乡这么年轻。我采访那么多人物,从不走眼的。这下真把我搞糊了。大老乡,那你还找个一二十岁的小姐都不过份。啊,玩笑!”他说着,自个笑起来,大家都笑了。韩翔宇说:“嗯,吓你一跳吧。都快大我们一个孩子的年龄了,我们公司的员工都很尊敬他的。”刘维鑫也风趣地说:“都有白头发了,老乡。别笑话我了,我是包装上市的。”翟正伟说:“老刘,刚才说着玩的,别往心里去。染得这么真,一点也看不出。”他接着问:“你是湖南哪里?”刘维鑫说:“衡阳的。”韩翔宇说:“他是长沙的。”刘维鑫谦套说:“翟记者是省会城市的,俺们属乡里的。”翟正伟说:“还分什么城里乡里。河南都在进行户籍改革,打破城乡界线,都称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居民。”韩翔宇说:“你们都别说了。我才是真正乡里的,农业大县的偏远村落里的。”翟正伟说:“伟大的**还是韶山山旮旯里走出来的。你韩翔宇走出偏远乡村闯荡深圳,还当上了彩芸的副老总。老刘,你们的韩总可是我们同学中的娇娇者啊。”刘维鑫说:“是的。韩总在公司也是根擎天大柱。”韩翔宇豪情地说:“什么总不总的,不都是给人打工。”

暗淡的天色渐渐地把人的脸相涂得模糊起来,市灯也渐渐明晃起来。饭馆里陆续有人离去,伊阿妮出来,赔笑地说:“对不起,让各位老总久等了。里面请。”他们纷纷起身,韩翔宇让大家把茶带上,随她走进厅堂,进到一间大点的套房里。她这才让他们点菜。韩翔宇说:“老刘,你第一次来,你来点。”她将菜谱递给他,他接了放在面前,便说:“你不是说瓦罐鸡是这里的特色吗。翟记者你们见识广,你来点。”翟正伟拿过菜谱看了会,说:“老板娘,瓦罐鸡定了。你还是给我们介绍介绍,今天是我接老乡和同学吃饭,不要给我节约。涮牛肉象么样。”她说:“是菜牛肉,比涮羊肉还好呢。”他又说:“红烧肉、清炒菠菜、炸脆圆……”刘维鑫说:“有了。只有三个人,点多了吃不完,浪费。”他并没有争先恐后要请他们客。翟正伟问:“几个菜了?”她说:“5个。”翟正伟说:“好,吃了再说。不行再加。”韩翔宇嘱咐说:“湖南的老乡,口味可以辣一点。”伊阿妮答应着去了。服务小姐马上摆了碗筷,没有几分钟就端上菜来。他们要了大县粮酒,先每人斟了二两大的盅杯一杯。三人一同举杯先喝了一口。刘维鑫挟了片涮牛肉吃了,说:“味道不错。”接下来是相互敬酒,侃谈。酒喝情绪一点也不假,他们不知不觉喝了一杯又一杯。刘维鑫也象和年轻人比着似的,一杯酒下肚似乎是喝了一杯水,没有酒分子的感觉。翟正伟又举杯对刘维鑫说:“老会计,这敬你第三口酒,要见效果。”他俩轻轻地碰了一下杯,便豪气地喝了。再比着杯子一瞧,果然各喝了一大口。翟正伟渐渐兴奋起来。兴致地说:“老乡,我这个同学太忠厚老实了,你在公司里可要多关照点。“刘维鑫的头脑还很清醒,忙说:“哪里话!我一个员工,还得仰仗韩总您的关照呢。”翟正伟说:“老乡,你是真装傻,还是假装傻。你是财会岗位,把持着公司的命脉。我们说通俗一点,就是要遇事通通气么。他毕竟只是个副总,还有老总,还有老总的女朋友是吧。翔宇。”韩翔宇微微一笑说:“喝酒,喝酒,不谈工作。”翟正伟明白韩翔宇说话的心机。刘维鑫这时似乎觉出了他们“认老乡”的潜在意思。便说:“韩总是了解我的,上次一笔汇山东的款子,我还是硬坚持要韩总签字。”翟正伟说:“签字意味着什么,不仅仅是权力,更是责任所在。到时侯出了问题,替人背黑锅的责任。”刘维鑫故作轻描淡写地说:“翟记者,不要把问题说得那么危言耸听的。当然,我们一个打工的谁也得罪不起,就象踩着钢丝一样艰难。本来财务科长应该是我的,可让人家占去了。副就副,能有个牢靠的工作就不错了。”他接着好似关切地说:“不过韩总,您得多留心点,濮总可不是个普通的人,据说他还养着一班人。谁要和他作对,那是鸡蛋碰石头。辛欣本来是我手下的,还不爬到我头上去了。我只能冷气吞声。”翟正伟望了下韩翔宇。韩翔宇说:“辛欣就是那个出纳。”翟正伟恍然说:“哦!看来你们公司还有蛮复杂的。”刘维鑫说:“现在市场经济就是你死我活的竞争,哪个地方不复杂。大县的三农问题还闹到全国都有闻名了。”韩翔宇的脸上红辣辣起来,忙说:“现在大县有中央政治局委员挂点,三农问题再没有那么尖锐了。”这时,余庆洲解了围腰过来敬酒。

俗话说,七(吃)不害人,八(叭)不害人,九(酒)害人。他们三人吃喝兴聊已经两个多小时,喝了两斤酒。一回到家里,刘维鑫就栽到床上,沉浸到酒醉里了。在转钟三四点钟的时候,他的酒醉减轻,头脑有点缠痛,但神志也清醒过来。回想起酒桌上的话,觉得百般后悔了。他摇晃着起来小便。他老婆聂容也跟起来打亮灯。略带遣责地说:“酒醒了。不能喝酒的,又这么大年纪了。喝起来就不要命。”他没有立刻诋毁她,等回到床上去,自言自语地说:“真喝多了,三个人喝了二斤酒。我真不相信我能喝那么多酒。”她又递上白糖茶,说:“把这糖茶喝了,解酒的。”刘维鑫喝了甜密的茶,胃里好受多了。唉叹了声,说:“真是酒后吐真言。今天才知道韩总和濮总的矛盾深着呢。”聂容警惕地问:“你怎么看出来的?”他接着把酒桌上的一些话回忆给她听。最后说:“我原来还以为辛欣爬上来压制我,是韩翔宇的点子。看来我错怪他了。”聂容听着,瞌睡被警觉赶跑了,忙说:“今晚的事,你要争取主动,向濮旭透个音。如果让他从其他人口里知道了今晚的事,会把你连上韩翔宇一起搭火烧包子,给整掉的。”刘维鑫觉得自己能在彩芸呆下来,也得亏老婆在一旁当参谋,时刻提醒。要不然早被炒了。都50的人了还到哪里去求饭碗,人家招聘广告都是35岁左右的。再说自己离退休还有上10年,那个他奉献了青春的衡阳机械厂早垮掉了。他这个车间里的工业会计早没有用武之地了。这种忧虑是他和老婆共同存有的。他们在深圳就象墙上的芦苇,没有落根,随时都有被风暴刮跑的危险。刘维鑫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心惊肉跳,翻来覆去的。好一会,又突然说:“那你说我该怎么对濮总说呢。”聂容吱唔地埋怨说:“你没瞌睡了,我还要睡呢。”他扳过她说:“你说说,怎么办。”聂容打个呵欠想了想,说:“你把濮总接到家里来吃饭,让我来说。我就说前天你喝酒醉,以为是被你濮总灌的。再让他在财经上注意点,不要把自己栽了。”她又问:“你说的山东那笔款,难道是他想吞了。你知不知道真正的用途?”刘维鑫说:“他小子把钱搞到手了,可以拍屁股走人,自立门户。那可就把我害惨了。还有韩翔宇,他虽然没有妨碍,我看他也是事业心强。上次,他从香港总部回来,就一直苦丧着脸,没个笑意。”他又反问:“那濮旭不肯来吃饭怎么办。再说,万一他走了,还有韩总。我接他吃饭,不接韩总,那不引起韩总的疑心。万一总部让他接手,那我又惨了。”聂容说:“那怕什么,说不定濮总能带上你。现在这世道,你不跟强者,还护弱者,就该你倒霉。万一接不来,你就跟他直说了。”俩人兴奋地商议着,策划着,不知不觉地到了天亮。刘维鑫起床,觉得有些头重脚轻的,萎靡不振,真不愿去上班,好想多睡会儿。偏偏手机响起。他一瞧号码,是濮旭的电话,心想这小子这么早就知道了,忙接通。对方简短地说:“老刘,你早点来公司,我在办公室等你。”濮旭果然虎视眈眈地坐在办公室里。刘维鑫装得平静地主动和他招呼,看他出什么招术,再采取以变应变。他把桌上的一张汇单向他一递,没好气地说:“你看你怎么办事的,对方把汇单退回来了。”刘维鑫心想这汇单是辛欣填写的,怎么能怪他呢。难道是要借故发火!错了也好,这200万还没有走路。便问:“濮总,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问?”濮旭稍稍平气了说:“老刘,你相色不对,没哪里不舒服吧。”刘维鑫说:“没有。”濮旭说:“你说吧。”刘维鑫说:“有人担心这款子的去向不明。”濮旭一下更上火了,一拍桌子说:“这是商业秘密!难道我还要向全世界宣布么。是谁在问,你给我说说。”刘维鑫一看他气势汹汹的劲头,后悔自己说话没有策略,说得太直裸裸了。用手扶着额,吱唔地说:“这…这…”濮旭咄咄逼人地说:“这什么,这!”刘维鑫只得说了昨晚喝酒的事,并说:“是韩总在问,他也是好意,是关心您。”濮旭若有所思地说:“你照我的意思去查查,看是银行搞错了,还是你们汇单开错了。”

别看濮旭年纪轻轻的,他可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等刘维鑫一走,他就一电话叫来了韩翔宇,不轻不重地问:“翔宇,我这人为人怎么样?”韩翔宇莫明其妙的,便说:“濮总,你这是什么意思。”濮旭加大了声调说:“么意思!你说,你凭什么还怀疑起我来了。汇山东的200万是我们当的风险。暂不给总部通气,是因为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你也是知道的,你这人怎么能私下说人坏,背后捅刀子呢。真是小农意思!做人要光明磊落么。”韩翔宇一想起总部邱蔓的话,也气愤极了。狠狠地说:“濮旭,这大清早的,你发谁的脾气,你!谁做错了事。那是关心你,真是一片好心付诸流水了。”濮旭把眼一横,说:“就发你的脾气,怎么了。汇单都让对方退回来了。要这业务做不成,我看你也没有好果子吃的。”韩翔宇在心里责怪着刘维鑫,这个刘维鑫不是人,怎么能出卖人呢。转念一想,也怪自己昨天太冲动了,不该请他喝酒的,真是花钱买灾祸!昨晚的酒钱他已经私下给了翟正伟。既然已经撕破了假面具。便顶真说:“彩芸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我这是对老板负责,某种程度上说也是对你和我个人负责。”真是无事不惹事,有事不怕。既然事已惹出来了,就不能缩回去了。濮旭说:“谁要你负责了,你算老几呀!我们打工的在人家老板眼里是只看门狗!哮天犬!韩翔宇说:“你是狗,我才不是狗!”濮旭说:“你不认错是吧,你给我滚!”双方都象斗公鸡似的胀红着脸。韩翔宇冷静克制了下,说:“濮旭,我请假。我回老家过年去的。”他说了这话,就气冲冲离去。有员工听到吵闹声就凑来,问迎面的韩翔宇:“濮总跟谁发脾气呢?”他不答理地去了,去回到离湖花园。把自己关在屋里睡了一天。起来后就给张友琼打了电话,这个时候,他特别想家,特别想张友琼还有儿子。第二天,他去儿童专店花一百多元买了电动玩具车,连换洗的衣服也没有带,就带上银行的信用卡,挤上了回大县的双层卧铺客车。在车上,他又接到了张友琼的电话,告诉她已经在归途了。一天一夜的颠簸风尘,韩翔宇时儿眺望:崇山峻岭,郁郁葱葱;碧水蓝天,气象万千;还有雄伟的长江,晚霞映红了江面,波光粼粼。客车驶下轮渡,驶上大县的热土。三年了,他去亦匆匆,回亦匆匆。陌生了的故土、村舍,仿佛又亲切起来。他心潮澎湃的欢喜抹去了心中的一切烦恼和怨恨。再接她的电话,欣喜地告诉她过了江,进入大县境内了。张友琼带上振超,早早地来到车站等候,连晚饭都没有吃,要一家人团团圆圆地吃。等到天黑、等到华灯骤起、等到车站的人流稀少。终于一辆高大的客车,睁亮着车前刺眼的光柱鸣叫着,缓缓地进站了。她借着路灯一瞧,车前竖有深圳—大县的牌子。她欣喜地对振超说:“爸爸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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