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大婚之前,本来就难得见面,就算见了面,也不是常常有马车上这样“安全舒适”的恋爱环境,可以让他们两个搂搂抱抱,勾勾搭搭。而她,是喜欢与他亲热的。身子软了一些,她反手搂住他的腰,下巴搁他肩膀上。
“那你说,想我了没?”
“想。”他很老实的回答。当然,老实指的是话,手却不太老实的。身子痒痒了一下,夏初七好笑地掐他一把,“先前有人怎么说的来着?说以后不会再影响我的闺誉了。我说爷,您这手往哪儿放呢?”
赵樽低头啄一下她的额,任由她掐,行军路线丝毫不停,语气更是淡然而正经,“爷先看看我孩儿的粮食储备。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爷得先检查好了……”
夏初七脸颊一红,使劲掐他钻入衣服里的手。
“光说不练的登徒子!说一套,做一套。”
她骂得羞臊,可兴头上的他哪里顾得那许多,似是恨不得把她给揉碎了,语气越发低哑,“爷以前听营中的兄弟说,媳妇儿下手黑,则人丁兴旺,媳妇儿下手毒,则枝繁叶茂。阿七你用力掐,掐一下,就得给爷生一个孩儿……”
“你当我是猪啊?一生就生一窝?”
赵十九很严肃,“爷的阿七怎会是猪?”
夏初七重重一哼,“算你有点儿良心。”
赵樽唇角微掀,一叹,“就你这身肉,怎好意思和猪比?”
“啊”一声,夏初七又是好笑又好气,直接拿头撞他。
“赵十九,老子和你拼了。”
“泼丫头!”
与他说着闹着,夏初七很快乖顺下来,窝在他的怀里,像一只听话的猫儿,由着他温热的掌心捋顺了背毛。她想:人活着,得珍惜时光。尤其是这般美的相处时光,浪费了多可惜?
……
狮子桥的庙会很热闹。
夏初七像个小跟班似的,走在赵樽身后一步处,东瞧瞧,西看看,与他一起挤在水泄不通的人群里,唇角一直挂着笑,直觉得这样纯民间的日子真有意思。
庙会上人来人往,锣鼓声,唢呐声不绝于耳,各行各业的传统节目一个个争奇斗艳,五花八门。街道上踩高跷、舞龙、舞双狮,舞单狮、魔术、杂耍,应有尽有,茶楼、酒馆、布料、首饰看得她目不暇接。
一个红绸扎成的龙头高高昂起,那舞龙的人身姿极为矫健,看得她的目光不停跟着龙头转动。转着转着,她目光一顿,在对面茶楼的一个窗口,看见了正探头出来的傻子。她心里一怔,回头扯了赵樽一下,从拥挤的人群挤到了街对面。
她“噔噔”上了二楼。
这里,全是一水儿的雅间,可是却没有瞧到旁人,就傻子撑着双臂在窗口那里,探头探脑地看外面的热闹。她走过去,轻咳一声,低声问:“傻子,你怎会在这?”
傻子回过头,见到她很是惊喜,“草儿……”可刚喊一声,他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又朝她“嘘”一声,摆了摆手,“草儿,我无事,你去下面玩耍吧。”
夏初七奇怪了。
这货往常见到她就缠住不放,今儿怎会撵她?
有异必有妖!她与赵樽交换了一下眼神,不仅不走,反倒笑眯眯地招手让他过来,等他走近了,她揪住他就低低问:“你跟谁一起来的?你的侍婢呢?屋子里藏了什么人?不会是你藏了女人吧?”
傻子胡乱挥动着手,急了,哭丧着脸。
“没,没有,草儿,真没有。”
夏初七太了解他了,他只要撒谎就不敢看人。一眯眼,她磨牙,“好啊你,学会撒谎了?还敢骗我。从现在起,你闭嘴,要多说一个字,我再不理你了。”说罢她嘻嘻一笑,把傻子推给面色沉沉的赵樽,便飞快地往他站立的那个房间钻。
门口有一张屏风挡住了视线,她绕过屏风,就对上了一男一女两双眼。
一双惊恐,一双哀伤。却都是熟人。
夏初七倒抽了一口气,觉得非常不妙。这情形,搞得好像她是来捉奸的。那女的不是旁人,正是许配给陈大牛的菁华郡主,虽然她今儿没有穿华丽的宫装,而是穿了一身极为普通的粗布裙衫,头上还包了一张素净的头巾,与那天见到的样子截然不同,可夏初七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而那个男人,却是在云月阁里专门负责料理赵梓月的太医顾怀。
三个人,六只眼,都怔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