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是坏事?起码算是不诚实,要换成我妈,早翻天了。”
“在自己家里,又不是拿别人家的。”
“你还挺有办法的。”
“还有呢,小时候馋,我妈攒那点东西,光准备着家里来客人,藏得狗都找不着,一点办法没有,那时候,我们家还住小院,养了几只鸡,就光偷着煮鸡蛋吃。”
“怎么偷?”
建军得意地笑了:“我要不说,我妈到现在也不知道那些鸡蛋上哪儿了。我回家比我爸妈早,进了门,先上鸡窝里摸摸,看鸡下了几个蛋,一般一次也就拿一个,悄悄放在口袋里,我妈给我姐的任务就是每天放了学,把炉子点上,烧一壶水,等她回来做饭用,每次我都抢着去烧水,拿水壶接水的时候,悄悄把鸡蛋放在水壶里,水烧好了,鸡蛋也差不多了。”
“那你怎么往外拿呢?”
“不用拿,直接往暖瓶里灌水就行,壶嘴那么小,又出不来,灌完了,去水管子接水的时候才打开盖,用凉水冲冲,冰一下,正好不烫手,装口袋里,找个没人的地方扒扒吃了,把鸡蛋皮扔出去就完了。”
“那你妈用煮鸡蛋的水做饭脏不脏啊?”
“脏什么,都煮开了,消毒了。”
我很喜欢听建军给我讲他小时候的事,那么的没心没肺自由快活,他说回农村的奶奶家,奶奶见缝插针的在院子里种了几棵向曰葵,为了偷吃上面的瓜籽,他等大人都下地干活的时候,搬个椅子站边上,踮着脚,把一颗瓜籽抠下来,用门牙把瓜籽壳咬裂。一舔,瓜籽就出来了,然后再把空的瓜籽壳合上,原位插回去,一个嘴馋的小男孩站在毒辣辣的太阳底下,就这样一颗一颗的艹作,脸上晒得出汗也不觉得。
“你家里不打你?”
“不少打,发现了就打,发现不了就不打。打也是白打,打完了馋的时候又忍不住,那时候小孩儿都馋。”
“要是,将来我们有了孩子,你打他们吗?”
建军笑嘻嘻地看着我:“那得看生什么了。”
“为啥?不一样吗?”
“肯定的,男孩不打不行,女孩儿的话,就不能打了,我爸我妈从来不打我姐。”
“我妈,就打。”
“你妈打你?怎么打?”
我不好意思说,拿手在自己脸上比划了一下。
“打耳光?你妈可真行!”
“上次为你给我寄的衣服,非让我还你钱,我不干,就。。。。。。”我轻轻地扇了自己一下:“不过,那是最后一次打我。”
“打你也活该,你那个时候太倔了。”
“现在也倔!”
“你要和我说卫民是你妈让来的,不就没误会了吗?差点你就成了别人老婆。”
我靠在班长肩膀上:“谁让你胡说八道的!”
“那年你买那件衣服,真的是自己攒的?”
“骑三轮车给人家送行李挣的,星期天,借辆三轮车去火车站,看人行李多就上去问,我们是学生,外地来的放心,都找我们。那时候我们好几个,我,邓震,王东,还有苗子。大家挣了钱一起分。”
“那衣服可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