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竟敢回来!”张玺冰冷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任天的出现让他很是意外。
虽然他只去过白桥镇数次,但曾经通过赵赫的指认,在白桥镇的人群中见过任天一次。他在王宫数年阅历中,早练就了对人脸过目不忘的本事,哪怕方才任天不自报姓名他也不会认错。而且这通缉令上惟妙惟肖的肖像画,正是他口述给王宫画师所化成的。
“想必你张玺便是联络杀手杀我父母的人吧?”任天盯着张玺那张不善的面孔,贸然问道。
从猎户少年的记忆中,任天心细地发现在白桥镇曾看见张玺和刘家的武师混在一起,根据已经知道的信息,暗暗猜测他便是刘家和王城联络的人手之一。
“哟,没想到你的消息还挺灵通的。”张玺浓眉轻轻一抖,右手捋着大胡须,威严地说道:“既然你知道得罪了镇南王,现在还不束手就擒!”
任天面不改色地回道:“要我束手就擒也可以,你必须得把霍元甲给放了。”
“任兄弟如此重义气,我绝不让他们把你带走!”霍元甲斩钉截铁地说道。
他听了二人对话,便知任天被张玺带走后必然凶多吉少。他十分感激任天因为他再次回来,但他霍元甲也绝不是一个胆小怕事之辈。
“不!他是冲着我来的,和霍伯父你没有关系,所以的罪责都应该我一个人承担。”任天义正言辞地回道。
“哎……任兄弟你又何必如此。”站在一群武馆弟子身边的陈真不禁叹了口气。
方才他和任天本来已经从后门离开,但才方走到外面的小巷,他们便听出武馆内很不对劲。他强力要求要求任天离开,并说:“武馆内不会有事的,但你的情况却截然不同,现在不走就没机会了。”
但任天却认真的回道:“无论如何我都要回去,我绝不能陷你们叔侄于不义。”
陈真心中一热,见拦也拦不住任天,便又跟着他回来了。
从后院入了前院,他便看出了武馆内的微妙关系,他素来知道舅舅的大弟子李斌品行不端。方才见了众人所站的位置,心都一阵怀疑。
一群弟子脸上一片愤然,而李斌则在一群侍卫后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陈真很快便判断出李斌出卖了他舅舅,但此时此刻他又不便向李斌发难,只得看着场上的变化。方才任天的话再次让他动容,说起来他们这也仅仅是第二次见面而已。
“你们的情义实在让我很感动。”
张玺宽额重重皱紧,又冷冷看着陈真道:“但既然主谋已经到了,你们武馆的事儿我也就不追究了。不过,下不为例。”
张玺口气放软,并不是他有多仁慈。实际他很想把这个武馆都端了,但他知道霍元甲的厉害,虽然他不认识陈真,但方才已经察觉到了他的不凡,不是一个好欺负的角色。又见武馆人多势众,也不是他这一群侍卫所能对付的。所以此时,他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带走任天。
“不行!绝不能让你们带走任天。”陈真挡在了任天身前,脸上涨得通红。
“陈大哥,真心谢谢你了。”任天心头一阵感激,扶着陈真的肩头说道,“但是,当下这个局势,如果我不和他们走,祸及的将是整个武馆,甚至可能发生更大的事情。你们有情有义,我任天又岂能贪生怕死。我敬重陈大哥,但现在又为何这么不理智?”
说着任天又重重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如果因为我,让你们替我去死,我一辈子都会自责的。”
“任兄弟!”
听了任天的话,霍元甲老眼热泪盈眶,没想到这个素昧平生的少年却比他的大弟子强了不知千万倍,心头百般滋味,一时语塞。
陈真刚毅的眼中变得有些模糊,他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却止住了。他知道张玺如此说没关系,但既然任天也如此说,那么无论他们如何反对,都无济于事了。强留,只会掀起更大的矛盾,此时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不如静观其变,也好和陈家的事情一起解决。
张玺见众人一阵默然,轻轻一笑,道:“你们既然不说话,那就是默许了。”说完,他向身后侍卫命令道:“放了霍元甲,把这小子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