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菱凤从袖袋里抽出帕子给她,蹲下身看着她泪眼朦胧的样子,忍不住略略她散乱的头发:“傻丫头,我是为你好。我们主仆一场,岂不是比寻常人家亲姐妹还要好?只是我不忍心你这样跟着我颠沛流离。你跟吴大哥进京也好,远走高飞也好,总比在我身边好得多。我舍不得你,却也不能让你一生都跟在我身后,毕竟你也要有自己的家,还有夫婿孩儿,这是说什么都改不了的。”
锦弗用手背擦去眼泪,鼻子不住吸着。不是不懂她说的什么,只是这么多年早已习惯跟在她身边,凡是只要有她就安心了。陡然跟自己说,以后都不用跟在身后,只要她去找自己的日子,跟一个欢喜的男人,比什么都好。这时她从前说什么都不敢去想的事情。梦一直都是遥不可及的,即使小姐许诺过,总比不上真的就在眼前来得真实。
“好了,不哭了。亮哥替你去问去了,吴家虽然败落了,总是清白人家。吴大哥为人光明磊落,你与他成婚之后必然不会让你受委屈。何况这次他羁押庄王入京,说不定还有恩典下来,只要与她吴家平反昭雪,日后总是有好日子的。”给她搽干净泪水:“你瞧,我也不知道这一生跟亮哥还有今日的,不是也等到了。难道你就笃定咱们日后没有重逢的时候?好容易瞧我有个自由自在的时候,还不让我去快活些时候?”
“小姐,我担心到了京城必然会见到曾将军,他……”小姐看不出来,他们确实看得很清楚。曾献羽对小姐的一番心思,并不比宜王少了多少。唯一遗憾的是,小姐从未将这份心思放在心上。她要的东西,只有宜王可以给他。
“他如今高官显爵,又岂会将这些不痛快的事情放在心上。何况我一个下堂妇,早就不值一提。”沈菱凤笑笑。跟她一起坐在台阶上,望着不远处的花开得正艳那丛绿菊:“若要问起,就说自作孽不可活,难产而死。”
锦弗被这话狠狠吓了一下。小姐倒是不肯对他轻出怨言,往事不愿再提也好,还是顾念曾经的结发夫妻也罢,她总是猜不透小姐的心思就罢了。
“如何?”话音刚落,抬头看到宜王满面笑容,不由自主她的脸上也是满满的笑意:“可是说准了?”
“我就说这事儿再认真不得,不开口倒还好说。刚一开口,景恒已经不等我说话,只说若是锦弗姑娘不嫌委屈的话,愿意跟她结为夫妇。永不相负。”宜王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同样看着沈菱凤,应该说是他心底要说的话,不过是借助于吴景恒说出来:“丫头,听见了?我可是半句假话都没有。你若是不愿意的话,我这就去回绝了他。”
“谁,谁说不愿意来着。”锦弗双颊羞红,说话的时候很有些着急,,明知道是在跟她说笑,却又真的担心宜王真会去回绝了他。
这下可是把宜王跟沈菱凤两人逗得腰都直不起来。笑得直叫哎哟:“真是拿她没法子,说这话都信。景恒,这下你可以放心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