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她吃完了这两样跟药一样难吃的东西,澜惠已经叫人打来热水给她匀脸更衣:“小姐,下来坐会儿,可使得?”
“好。”点点头,心底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吃得消。脚下有没有力气也不知道,这样子似乎真的很像个病人,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坐在窗下的软椅上,看到锦弗他们都换上了夏季的单裙,可她居然还要穿着云锦短袄,还要围着一床厚实的绒毯:“我都不觉得热。”
“谁让小姐瘦成这样的,何况又生了一场大病。”澜惠端了一盏刚熬好山参茶过来:“曾大人这几天也忙乱坏了,每日都督促着太医过来诊脉开方子。那些天山雪莲和高丽参都是皇上御赐的,宫里的太医一天来好几次,还好小姐没事。要不皇上都要亲临府邸了。”
“他来做什么。”病了这几天,好像把自己先前的心事都忘了。坐在窗下,窗外耀眼的阳光提醒她,盛夏真的来了。同时也唤醒了她先前遗忘掉的事情,穆云说亮哥未曾娶亲,曾献羽却说宜王跟王妃甚是亲密,不论是谁说谎,对她来说其实都一样。
“小姐是心病勾起了旧疾,要不也会病得这么重。”澜惠从心底希望以后她都是好好的,即使偶尔发发脾气也好:“我们自然是不认得脉案的,看着太医每天前后忙乱,皇上也要多多问上几句,就知道小姐病得有多严重了。”
“我哪有什么心病。”始终不承认自己还有什么放不下,这七天什么都不知道,或者将来真有什么的时候,无非就是这种毫无知觉的昏睡永久持续下去,什么都不想什么都没有,才是最完美的时候。
“好吧,小姐说没有就没有好了。”澜惠才不想跟她过多纠结这件事,太医再三交代,她身体虚弱,就是醒了也要少说话才行,耗费心神是最要不得的事情
“大人。”锦弗走到转角处,看到朝服未换就匆匆过来的曾献羽,赶紧请安。小姐卧床的这段日子,曾献羽每天都要过来看上好几遍,每天都跟在太医身后问长问短,至于各种名贵药材更是四处搜罗,有点看不清楚他们两个之间倒是怎么回事了。小姐是淡淡的,他却是有着满腹的热忱,难道是小姐刻意冷淡这件事?
“醒了?”曾献羽注意到锦弗脸上那种毋须掩饰的高兴:“吃了些什么?”
“太医吩咐的百合莲子粥吃了半碗,又喝了半碗黄芩羊肉汤。”锦弗回忆了一下:“夫人精神还不赖,能坐在窗下跟我们说话了。就是脸色差了点。”
“能这样就不赖。”曾献羽好像放了一大半的心,不说话就往沈菱凤那边走。
头发长了不少,梳髻的时候不觉得,等到全都散开才知道比之于先前已经到了腰际:“这几天府里没什么大事?”
“几桩小事,我跟锦弗两个人就照着小姐素日的规矩发落了。”澜惠想了想:“有一件事,是前儿出来的。还在想着怎么发落这件事,恰好小姐醒了。”说着就将一封信放到沈菱凤手边:“因为小姐病着,不知道小姐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奴婢们斗胆拆了这封信,是华妃娘娘命人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