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沈菱凤日用器皿多是僭越之物,也难怪她在皇帝面前说话多半都是桀骜不驯的态度,甚至有好事者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告诉自己不要小瞧了自己的夫人。何曾对她有过轻视,每每相处之时还觉得高攀了她,事到如今才知道真的是僭越。如果她跟宜王,应该说是曾经的皇太子成婚,今日的皇后就是她。
女人的心藏得那么深,偶尔的失神恍惚是因为一个深藏在她心底另外一个男人。告诉过自己不要去追究她的过去,但是当真相就这样**裸摆在你面前的时候,你会觉得满是讽刺。
宜王的冷淡倨傲不止因为他是天潢贵胄,还因为自己抢了他的女人。跟他已经有过白头之约的女人。
沈菱凤长长的睫毛闪动了一下:“你说什么?”
“没什么。”曾献羽心里闪过一丝邪恶:“我是说,我在边塞的时候,看到宜王跟宜王妃和睦得很,比我们好多了。”
穆云说他没成亲,曾献羽说有了宜王妃,这里头总有一个人在撒谎。她倒是想去追究,只是她凭什么去追究,追究什么。
“王爷跟王妃,天作之合。”沈菱凤努力让自己声音平复下来,手指尖微微颤抖着:“前次大人在家之时,跟大人提过给赵姑娘一个正当的名分,这次大人回来了,我就做这个主。日后大人跟赵姑娘,不也是天作之合。”
“不用。”曾献羽冷着脸,手里的茶盏重重搁在几案上。转脸朝着外头:“今晚我在这儿用饭,把我带回来的东西拿来。”
她在推卸她的责任,不论她曾经要嫁的男人是谁,皇后也好农妇也罢,都不重要。最终,她嫁的人是他曾献羽,这才是最重要的。除了他,她不能再跟别的男人有任何牵连。
锦弗跟澜惠两个人都在外面守着,曾献羽的话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听得最清楚的就是宜王妃这三个字,没有什么比得上这三个字带来的震撼多。两个人互看了一下,伤心的话到这儿也就够了。
还来不及分辨真假,又听到曾献羽吩咐她们的话。赶紧答应了,然后吩咐外头的小丫鬟去拿东西。她们两个可不敢走远了,刚才那句话就够人受的了。
曾献羽换了个位子坐下,能够将沈菱凤看得清清楚楚。成婚这么久,他又何曾将她看清楚过。所有面子上的事情,她都能做到最好。只是她的心,一刻都不肯露出来。藏得那么深,深不见底。你不知道在她单薄的身躯下,有多少秘密是永远都不会拿出来的。
“大人,夫人,用饭了。”锦弗带着人进来,小厨房的厨娘和嫂子们提着食盒,让小丫头把几样精致的肴馔放到桌上,最后还有一碗热气腾腾的鲫鱼冬笋汤。还有几个小丫头把精致的锦盒放到一旁的紫檀几案上,最惹眼的是一件纯白的狐裘。
“试试这个。”曾献羽亲手把狐裘抖开,锦弗和澜惠都在旁边还真是一件难得的珍品,他们跟在沈菱凤身边多年,好的皮货也不知见了多少。狐裘不算什么,偏偏这件没有一丝杂色的狐裘,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什么?”在有第三人在场的时候,沈菱凤还是会做戏的。目光落在狐裘上:“这时节是穿狐裘的?”
“在边塞的时候,都要开始下雪了。出去狩猎,正好猎到好的狐狸。而且是上好的白狐,自然不能错过。”给她带回狐裘的时候,心里想的就是只有最好最上等的白狐裘,才能配得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