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之后,遇到已是陌生人的你。
那样喜欢的心情,再次出口已经带了小心机。
师夜瞧着如真骤然挺直的背,如同炸毛的猫一般,缓缓回过头来。
他锁紧了她的脸,那双紧紧皱在一起的双眉,跟多年前一模一样的把小脸纠结成一团。
他无声的笑了开来,这个结果……跟那时一模一样啊,还有什么不可死心的呢。
紧拽她的手,不知何时松了开来,他捂住脸,无声的笑了起来,越笑越觉得好笑,直到身体蜷缩着,缩成一团。
也许还是不一样的。
不会再给他一剑了。
因着这遍体鳞伤,因着那双眸中闪过的怜悯。
他倒是宁愿换来她一剑的,也不要她看着受伤垂死小动物一般的妄动恻隐之心。
哪怕已经满身伤痕,跌落尘埃,他也绝不需要她的怜悯。
他越笑越剧烈,嗓子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好像早已哑了,在吐出那几个字之后已经哑了,以后再也不能发声。
“师夜。”
好像有人叫他,这一定是幻觉。
“师夜,师夜!”有人用力掰开他的手,跟着整个人被震惊的样子。
不不不,都说我绝不需要怜悯。他用力挥开她的手。
如真被他吓了一跳,这人一定是魇着了,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发起疯来,还满头是汗,这么激烈的动作,伤口会裂开的啊!
她忍不住抓住他双手手腕,整个人压了上来。
“冷静一下,醒醒!”
奇怪,刚才还是凉得几乎没有温度的身体,现在竟然热得烫人,果然是发烧了么。
她没好气的说:“快躺下,都烧得发胡话了呢你!”
师夜哽了一下,“不是胡话!”
“好好,不是胡话,你快躺下啊。”如真哄孩子一样顺口附和着,推着他,要他躺下,又怕他平平摔在地上,拿臂弯把着他肩膀。
一点点把他躺平,她略带嫌弃的说:“瘦成这样,得养多久……”她差点又想咬断舌头,总觉得说得太多了。
师夜的手一直盖在脸上,此刻透过指缝偷偷观察她,这个人,好像比起以前,很不一样啊。
他想了想,捏着嗓子,像小猫一样呜咽了一声:“疼……”他只逼出一个字,自己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再也说不出话来。
非要他这样才能讨人喜欢,他宁愿……
如真已经跳了起来,整个人几乎扑到他怀里,紧张的问道:“哪里?哪里?”
他迟疑了两秒,略微别扭的侧过肩背,含糊道:“这……”他用力一逼,把刚止住血的刀伤,又逼出些血来。
“又裂了!”如真叫道,“你别动,别动!”
她返身去拧了一把湿布,细细给他拭了一把,指掌下感觉他身上的温度又升了几分,她皱着眉,端过那碗药糊糊,给他抹了两层。
师夜的手还没有从脸上拿下来,但脸上的湿意已经被他自己急遽升高的体温蒸干了,他有点好笑的想,原来她竟然吃这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