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一脚踹烂木栏,气汹汹地扑了下去。
众人这才晓得,原来方才歌曲中的那个芙蓉,便是楼底下这位姑娘本人,而芙蓉的丈夫便是这位王公子了。
只是大伙都不明白,她好不容易逃出去,为何又送上门来。
眼见这高大威猛的王公子,直似个恶虎一般,扑向这身细形纤的女子,皆是不由得暗自担心。
一个窑姐儿忍不住“啊”的一声尖叫,双手捂实了眼睛,一眼都不敢瞧了。
魏不二亦是心头一纠,立时要跃下屋顶救人,可脚下却一动也动不得。
这才想起原来仍在南秋赐的身子里。
他自然急得想骂这南秋赐,心道:“你这人怎么这般小气?人家不过是要把你名字挂在灯笼上,你就恼了。她现下要遭大难了,闹人命的,再不去救便来不及啦!”
南秋赐却寻思:“瞧时姑娘舞剑,剑芒厉泄,剑鸣铮呼,分明是武学的内功修为不浅了,对付那位王公子当是绰绰有余。”
“我方才与她恼了,现下回去救人算怎个回事,卖好讨饶么?咱们堂堂男子汉,绝不做这等低三下四的事。”
便仍是伏着不动。
那王公子一跃之下,窜了一丈有余,直落在时圆明头顶上。
双臂兀生生张开,双手钩指成爪,双腿紧屈蓄力,双足与小腿绷成垂线,倏地俯身合臂拍爪,照着时圆明的天灵盖狠狠抓去。
时圆明晓得这是王家飞鹰爪中恃强凌弱的一招,名唤“鹰击毛挚”,但人却笑嘻嘻站在原地,并无躲闪之意。
待其临近,忽而右臂一挥,手腕一送,木剑倏地迎上,直刺王公子胸口。王公子见那木剑来势极快,剑径极巧,再不躲闪便要愣生生撞到剑尖上。
只得哼了一声,身子稍稍一侧,避过剑锋,左爪继续向前,右爪抓向那木剑,换成一招“鹰拿雁捉”。
时圆明早知他要如此变招,面上微微一笑,手臂猛地绷直,手腕闪电一抖,木剑倏地变刺为拍。
只听“啪”的一声,重重击在王公子右手背上,痛的他立时倒在地上,捂着手,打着滚,嚎叫起来。
半响才缓过劲儿来,抬手一瞧,那手背顷刻间鼓起一大块红肿,似个大肉包子一般。
花姐儿们见他去的凶猛,落得狼狈,纷纷暗自好笑。
时圆明笑道:“王公子,不知小女子这招‘痛捶鹰爪起包拍’,能不能入了您的法眼。”
方才与他搭话那位客官笑着劝道:“王公子,咱们习武之人,图的是床上四面玲珑、八面威风。打起架来,却不妨让让这些个小女子!”
王公子脸一红,忽地双腿一缩一伸,臀扬腰弹,使一招‘兔起鹘落’站直了身子,却再也不敢小瞧时圆明。
左手握虎拳向前伸去,右手成鹰爪直向上去。
左腿稍屈探到半步之前,右腿屈成直角。
上身重心后倾,下身稳稳趴在原地,晾出一招“鹰瞵虎攫”。
便是飞鹰爪中如临大敌才使的似攻实御之招,看着威风凛凛,蓄力破敌。
其实,却是眼观六路,守住周身要害。
时圆明知他怕了,便向众人笑道:“众位姑娘,众位汉子,小女子时圆明,陕阳秦关人氏。”
“五年前嫁至檀州东门做钱庄生意的王家,丈夫便是这位王敞贵公子。”
“三年前,小女子去了皖北石人山学艺。今趟归来,便是要休了我家相公,还请众位做个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