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他们血口喷人,公然污蔑臣!”杨国忠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当着李隆基的怒斥陈玄礼和萧华道:“陛下,陈大将军和萧侍郎早就对臣心存芥蒂,他们只是想借潼关兵败之际公报私仇,致臣以死地,并不是一心为国的!臣一力坚持让哥舒翰率军出击,只是想趁北方连续大捷,叛军士气低落,想放弃洛阳,缩回范阳之际,一举将叛乱平息!”
“陛下,臣是一心为国,处处为陛下谋划考虑的,丝毫没为自己的私利考虑过!但哥舒翰却百般推辞,为了自己见不得人的目的屯兵怯战,并大量招募军士,甚至想做安禄山第二,以至错过了最佳出战的机会,让叛军得到了充足做布防的时间!出战时候也定是畏手畏脚,才致命二十万兵马败于几万叛军之手,这是哥舒翰的无能,并非臣之过!陛下应该重责哥舒翰及他手下的将领,而不应该是臣!臣有罪,但只是过失之罪,还请陛下明鉴!”
杨国忠如此慷慨激昂,义正言辞的话让殿内众人都吃了一惊,连原本心思有点动摇的皇帝李隆基也微微吃惊,他也很快就认同了杨国忠所说是对的!他也一直认为杨国忠就是这么想的!
看到一番话差不多就让原本脸色微变的皇帝脸色恢复了正常,杨国忠松了口气,在诸臣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前,再道:“陛下,吾儿才十七岁,从未在军中呆过,如何能领军救援潼关,这不是把军国大事当儿戏吗?要是因为臣犬子之过失,以致潼关失守,那让谁人来承担这个责任?陛下,臣赞同遣大军救援潼关,确保潼关不失,臣献策让哥舒翰出关作战现在证明是错误之举,臣是有罪,但臣会在事后向陛下请罪,听任陛下的任何处置的!如今最重要的是,就是如何挽救潼关,保证京畿之地的安全,余事以后都可以讨论!”
滔天的愤怒在杨国忠心内酝酿,他发誓,以后他不会放过陈玄礼和萧华的!不过现在他没太多的底气指责他们,因为他也知道,皇帝也肯定在恼怒他所献的馊主意,就从刚才李隆基在听了陈玄礼和萧华一番话后脸色的变化上就可以看出来!杨国忠太了解皇帝李隆基了,因此他也马上慷慨陈词了一番,然后再退一步,也在一定程度上认罪,给自己和皇帝一个台阶下,那才是皇帝喜欢的表现形式!
不过陈玄礼却误会杨国忠话的意思,把杨国忠后面的话当作成心虚,也马上再次站出来指责:“陛下,萧侍郎所言甚有理,杨相公是此次兵败的始作俑者,要是没有他一再要求哥舒元帅出关作战,而是依哥舒元帅所陈情的依关而守,绝不出战,以此消耗叛军的有生力量,贼军是无论如何攻不下潼关的!为了振军心,臣恳请陛下重责杨相公,并马上遣大军救援潼关!”
萧华还有其他一些官员也马上跟着站出来,指责杨国忠擅权误国,希望皇帝严加惩罚!
不过魏方进马上站出来,驳斥陈玄礼,说杨国忠此举是一心为国,想早日平息叛乱,因此想趁形势一片大好时候,举大军出击,一举平定叛乱,只不过哥舒翰统兵无方,导致大败,理应重责哥舒翰。
杨国忠也趁机站出来,将脏水再次往哥舒翰头上泼,表示自己建言的初衷是好的,希望能借形势好转之际,尽快平定叛乱,还天下百姓以安宁,但哥舒翰作战不力才导致大败,“陛下,臣以为理应处斩哥舒翰,惩治其他作战不力的将领,以慰军心!不然军心会更失,再也无法守住潼关的!”
见两派人当殿激烈争执,李隆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花白的眉毛都拧在了一起,紧抓着龙椅的手上也爆满了青筋,站在一边的高力士心里大急,他知道离李隆基发怒的时候快到了,但也无计可施。
看到讨论紧急军情时候,两派不同意见的人竟然要相互攻伐,严重“歪了楼”,只知道要怎么往对方头上加罪,而不讨论如何救援潼关了,自己父亲更甚,还想借机杀了哥舒翰,杨晞心内涌上一阵极度的失望和悲哀,很想冲上去,大声喝斥一番自己的父亲,还有另外几人。
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并在瞅准了一个两方人都暂时低了声音的时机,硬着头皮站出来,以盖过众人争论的声音说道:“陛下,臣觉得现在并不是讨论该治谁之罪之时,在潼关兵败这次事件上,谁有罪,谁有功,谁只是无意中犯了错,陛下自会明察,现在最需要讨论的就是如何救援潼关!”
“马上派兵救援潼关,保潼关不失,而不是在朝堂上争执要责谁之罪责,才是现在朝廷要做的最重要的事,余事都可以等击退叛军后再议!陛下,立即派兵救援臣潼关是刻不容缓的事,不能有任何的犹豫了!臣再次请命,愿意率军急救潼关!臣一定可以救潼关于危难之中的!”
在以宏亮的声音震住场上诸人后,杨晞再次大声说道:“请陛下给我几千人马,两倍的马匹,臣会以两骑换乘的最快行进方式救援潼关!臣一定保证在明日天亮前,抵达潼关!只要陛下授权于小臣,主掌潼关军务,全权指挥潼关的所有兵马,臣一定不辱使命,将叛军阻于潼关城外,否则甘愿听任陛下的任何处罚!”
两骑换乘是蒙元时候蒙古铁骑征服天下经常采用的方式,可以在减轻坐骑疲惫状态的前提下,以最快速度行进,人马都不歇息。蒙元之前军队中很少采用,但杨晞知道,现在是非常危急的时候,他也就提了出来,希望能以此证明自己的能力是不同一般的。
杨晞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如此大的胆子,竟然当着皇帝及满朝文武的面,如此张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