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恢复了正常。

有过那么一次经历的史蒂芬妮实在是放不下心来,她生怕旺达还是修改了什么而他们都不知道。为此美国队长和复仇者里的其他人,甚至是X战警那边的变种人对了很多遍过去的事情。不过,史蒂芬妮也很是无奈，就算是有什么还是被修改了,如果这次旺达没有再给开后门,也不会有任何人意识到这一点。

但至少这次他们的记忆都在，被修改后现实的记忆也存在着。谁都知道绯红女巫给他们的记忆是并不存在的,可是许多人许多事都发生了改变，想要不影响真正的现实，这是不可能的。

比如说苏珊还是把里德打成了一个蝴蝶结,据霹雳火说是因为他姐觉得就算那不是真的也很气人；比如说霹雳火真的动了追幻影猫的心思，但是那个个子小小的变种人姑娘还没放话呢，天生自带护犊子属性的金刚狼就已经要抓狂了——就蜘蛛侠泡了X23这件事,他还觉得自己的帐没算完呢。

再比如说，原本已经离开复仇者大厦的巴基，又不声不吭地跑了回来，还擦亮了他一贯的配枪，戴回了冬兵的面具。可是现在的冬兵不再是苏联或者九头蛇的冬兵了，史蒂芬妮在看到他时很是惊讶，而詹姆斯·巴恩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朋友，只是扬起了嘴角，那个笑容像是与美国队长并肩战斗很多年的巴基，也像是初次踏入复仇者大厦，简直是一张白纸的他。

“我希望你们能给我安排一个单独的房间。”他摘下护目镜，带着半是埋怨地语气说道，“我绝对不会再睡雷神的房间了，虽然他很少回到地球但是……打他的地铺真是一种折磨，我说真的。”

“你可以睡娜塔莎的房间。”这对托尼·斯塔克来说不过是一个电话的功夫，收拾并且给巴基单独设计出一个崭新的房间容易的很，但他要是这么容易就松口，那就有鬼了，“反正黑寡妇也说过睡你不吃亏什么的。”

巴基：“我也可以睡你的房间，反正你也说过睡了美国队长你不吃亏。”

在一旁做围观群众的布鲁斯·班纳：“现在我要埋怨你们为什么不在旺达的现实里喊醒我了。”

史蒂芬妮：“……”

这个平行世界的美国队长深深地觉得自己的膝盖中了一箭。

对，这也是旺达的能力留下的影响。在绯红女巫的世界里美国队长和钢铁侠结婚了，这段记忆并不是虚假的，它曾经也是“现实”。用里德的话来说，就像是另外一个平行世界的他们与这个世界的他们合为了一体。史蒂芬妮记得她和托尼的婚礼，还有那被一堆反派光顾的……蜜月。

天啊。

这几天来她和托尼都在忙着确认现实的事情，根本没空谈别的。而现在事情确认下来了，连巴基都回到了复仇者大厦，所有的事情搞定，那么……

听到没有直接参与其中的布鲁斯的抱怨，巴基显然很高兴当那个讲故事的人：“我猜他们也不会给你讲这些，不过没关系，我现在闲得很。”

说完也不顾班纳博士是不是愿意现在听，直接拽着无辜的围观群众离开了现场。

史蒂芬妮头疼的就是这个，这几天来她不是没和托尼·斯塔克独处过，但那都是汇报任务进度之类的。可现在不一定了，巴基把这个话题抛给了他们，她有些尴尬地转头看向托尼，而后者似乎一直在看着自己，等到她转过头来时，斯塔克才若无其事地侧过身端起桌子上的杯子：“放心，我不会亏待自己人的。”

这是在回应巴基之前要房间的话呢，史蒂芬妮略略松了口气，点头：“看来这件事也不全是坏事。”

然后两个人之间就陷入了沉默。

托尼靠在咖啡机边的桌子上一声不吭，而史蒂芬妮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点……失望的感觉。好吧，她承认自己是挺喜欢托尼·斯塔克的——哪怕是在美国队长可能会交往的类型中，大概永远也不会出现说话欠揍又特别轻浮的花花公子以及亿万富翁这一款，但是事情就是这么发生了。他是个天才，聪明又懂得讨女性喜欢，成为钢铁侠后也戒了酒和随便带女人过夜的习惯。除了在某些观念上的矛盾之外，史蒂芬妮很难不喜欢他。

而且如果她真的没这个想法，也不会答应托尼各种托词的约会。

“得了吧，照你这么说要不是二战，你早就成了世纪老人了，难道你还得感谢纳粹让你青春永驻不成？”托尼对史蒂芬妮这个说法有些不屑。

史蒂芬妮想了想：“那不一样，旺达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而且平常地活下去然后死去有什么不好？”

“所以对你来说，死在二战里可能是更好的选择。”

一开始她觉得托尼这是在嘲讽自己，不过在看到他的表情时，史蒂芬妮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么长时间的相处足够美国队长读懂同伴的态度，他只是在好奇而已。

为此史蒂芬妮笑了起来：“当时我确实做好了打算。”

什么打算？死的打算。任谁的飞机一头撞到北极陆地上都不会考虑生还的问题，史蒂芬妮醒来时一个念头就是“我竟然还活着”，不过当她走到新世纪的时代广场时，就顾不得这个问题了。

“但是现在也很好。”从醒来到现在，也过了很多年。这足够她融入进这个崭新的时代，“我依然在做我愿意的事情，依然有这么多的战友。”

说完她自己先笑了起来：“现在我觉得自己已经离不开平板电脑和家庭影院了，你不知道当年的电影院有多可怜，再让我回到四十年代的欧洲看《丧钟为谁而鸣》，我觉得我会疯掉的。”

听到这句抱怨托尼还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对，那个能把微波炉炸掉的人提及这个真的很有说服力。”

想到那个场景，史蒂芬妮到现在都觉得尴尬，当年的美国队长刚刚醒来，对任何她没有见过的事物都抱有一种莫名的敌意，这其中包括了新的斯塔克：“而你还和当时一样混蛋。”

“喂，把我直接扔出去屋子的人说我混蛋？”

“是你先口出狂言的。”

就算佩吉对自己说过，托尼·斯塔克的智慧足够掩盖他的一切缺点，但是对着那个发出语言攻击的男人……史蒂芬妮觉得只是扔出屋子都是她有所克制了：“而且最开始的时候，你似乎很讨厌我。”

“没有。”

“怎么没有，几次见面你都不敢看我的眼睛。”

“那绝对你是因为你讨厌我，我才没你这么小肚鸡肠。”

史蒂芬妮瞪向托尼，男人稍稍歪着头看了她半晌，似乎是想挑衅，但最终还是没忍住，笑出声来：“那是因为我不知道如何面对你，史蒂芬妮。在美利坚所有人都在夸赞你，连我那个不可一世的父亲也常常在我耳边提起你。你本来应该只是存在于历史书和漫画上的传奇，而现在这个传奇站在你面前，连微波炉都不知道怎么用。老实说我觉得很幻灭，直到阿富汗。”

她重新穿上了美国队长的制服，穿戴者马克一号的托尼·斯塔克透过装甲看到那个将国旗穿戴在身的女人从尘土飞扬的戈壁上爬起来，面罩之外的皮肤上沾着灰尘和血迹，她转过头看向自己，托尼有些错愕，他没想到会有人来救自己，但这似乎又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