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春渲轻描淡写的笑道:“是啊,昔日袁项城,今日大总统,你我已是天壤之别,真正是让人感叹颇深。”他这番话一语双关,其中的隐『射』不言而喻。
袁世凯满不在乎,他现在的位高权重,犯不着为一些隐晦的言论动怒。他依然笑道:“云阶老弟这些年不见,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倔。来来来,咱们不用站着说话,先坐。”
他拉着岑春渲的手,请岑春渲在办公桌正面的大靠背椅上坐下。
张一鏖收拾好办公桌上的文件,吩咐侍从官准备茶点。
这时,陆建章很不合时宜的站起身来走上前,对袁世凯说道:“大总统,河南和陕西的事可不能再拖了,要不在下就按照先前的提议去办吧。”
袁世凯没有『露』出反感的脸『色』,他慢悠悠的在大总统座位上坐了下来,撑着自己的下巴仔细沉思了起来。
岑春渲有些疑『惑』不解,袁世凯是故意安排陆建章唱这出双簧的吗?
过了一会儿,袁世凯长长叹了一口气,不过却用十分轻松的语气说道:“朗斋,既然河南匪患严重,都跨省殃及了,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办吧。我等下拟一道命令,让你下到第七镇去指挥,无比要把这伙不知天高地厚的刁民清剿彻底。”
陆建章立正,郑重其事的答道:“在下保证完成任务。”[]1908大军阀365
袁世凯挥了挥手,说道:“行了,你先下去准备准备,今明两天决定出发的日期,尽快报到陆军部去。芝泉不在北京,陆军部还真是有些忙『乱』。”
岑春渲听到刚才袁世凯提及河南的匪事,立刻明白是河南白朗起义的时间。白朗从去年年底到今年年初,已经从几百人的队伍发展到数千人的规模,各地报纸早有报道此事了。他在广州时还听说白朗的行动与上海革命党有联系,但具体是什么情况,自己并没有深入了解。
他的看法跟许多普通老百姓一样,就算白朗再有多大的声势,终归是一群流民闹事,到最后十之**不会有好结果。袁世凯当着他的面提及这件事,毫不掩饰的透『露』第七镇南下镇压叛『乱』的消息,多多少少有炫耀的嫌疑。
这么做无非就是提前告诉他,北洋『政府』财大气粗,有足够的资本弹压任何的叛『乱』举措。
袁世凯在陆建章走后,再次换上一副笑容望着岑春渲,主动的发问道:“云阶老弟,听说你已经不在上海闲居,却跑到广东去谋了一份差事。照我说,这又何必呢,以老弟你的资历和才华,那是出将入相之大才,何苦屈尊去地方『政府』遭罪?更何况广东的情况是什么样,举国上下有目共睹。”
不等岑春渲回话,他顿了顿,畅然叹了一口气又说道:“不过不幸中的万幸,老弟你总算挑对了时候北上,省的我**大破广州之后状况混『乱』,要是老弟你有什么闪失,愚兄怕是要内疚几呀。”
岑春渲听了这话,心中又好笑又气恼,袁世凯在自己面前装蒜真是滑稽,可是最后一句“内疚几”又是在暗示着自己有什么闪失,袁世凯最多只内疚几年罢了。他不冷不热的哂笑一阵,说道:“大总统的话,老弟我究竟应当明白呢,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