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颜道:“我是因为伤势,在碧霞宗觅地潜修,如今虽然好了大半,但还未尽复,我想接下来在苍梧各地行走,寻找一些能够恢复伤势的灵药,等伤好了,再做其它打算不迟。”说到这里,她看到甘碧梧的眼中露出了一丝遗憾之色,大概就猜到她要说些什么了。
果然甘碧梧有些遗憾的说道:“道友初来苍梧,先在碧霞宗栖身,既是本宗之幸,也是有缘,本来我有个打算,想请道友加入碧霞宗,为本门长老,诸弟子皆供奉,说起来碧霞宗也是卫国有名的门派,虽然最近有些势微,但毕竟大门的底子尚在,说起来,也算不上委屈了道友。”
顾颜笑了笑,“掌门人的盛情,我甚感念,只是我这个向来闲散,不惯在一个地方长呆,如今呆了一年,大概也到分别之时了。不过碧霞宗将来有事,不妨给我传信,只要我收得到,还会回来。”这也算是她对碧霞宗所做的一个承诺吧,顾颜做人向来恩怨分明,她得了碧霞宗祖师的传承,就觉得有义务要为碧霞宗做一些事。如果现在碧霞宗鼎盛,自然用不着她什么,但如今碧霞宗势微,那么有事时相助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甘碧梧的眼中有一丝怅然,“我知道道友是人中之风,必要鸣于九天的,只能怨你我无缘吧。大家都是修道之人,我也就不说那些离别伤情的话了,你且等我一下。”说完她站起身来,走到墙壁之处,画了个符印,墙壁上就露出一道门,她飞快的走了进去,似乎是去取什么东西。
顾颜露出些赞赏的神情,虽然她有时觉得甘碧梧不免世故,但那是一个掌门人所不得不做的事情,而这次她做事利落,拿得起放得下,毫不拖泥带水,倒让自己有些刮目相看。
这时甘碧梧已经飞快的走了出来,她手中拿着一个锦匣,很是郑重的递给顾颜,“这里面是一张玉符,是本门的外门长老才能持有之物。拿了这面玉符,无论走到何处,只要遇到碧霞宗的弟子,就可以差使他们做事,无有不从的。”
顾颜接过来,心中不禁苦笑,刚才陆博远给了自己一张玉符,现在甘碧梧又给了一张,难道自己今天要走长老运吗?
甘碧梧这时又说:“我听梓潼提起,道友精研炼丹一道,说起来惭愧,碧霞宗当年也是炼丹一脉的传承,只是数百年前发生的变故,渐渐势微,碧梧不能继祖师之学,甚是惭愧,这里有几张当年祖师传下来的上古丹方,算是我赠给道友的礼物吧。”
顾颜心中一喜,说道:“这对我十分有用,我就不客气收下了”她一直对碧霞宗所持有的丹方很是垂涎,还想找个机会提起此事,没想到甘碧梧已经奉上了。
她接过玉匣,又郑重的和甘碧梧说道:“将来碧霞宗如果有事,只要我能接到讯息,必定赶来,我就算是碧霞宗的外门长老吧。”
甘碧梧笑着道谢,又问她的行程,顾颜说道:“我想先去一趟灵园,和溶老作别,然后就要启程了,大概要先去卫都走一走,然后再离开卫国。”
听到这句话,甘碧梧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悲凄之色,“溶老,他已经故世了。”
顾颜吃了一惊:“什么?”她的脸色大变,居然一下子站了起来。
这一年多来,她孤身隐在灵园,得溶老的教诲良多,虽然有仙凡之隔,但心中却是把他当长辈看的。溶老自从在几百年前服了出问题的延寿丹之后,虽然生气断绝,却能凭着丹药之力而长生,这两三百年都过来了,怎么会突然就死?
甘碧梧叹了口气,“陆家突施诡计,上官蓝那个贱人,又将我们全体诱入了红枫谷,外面无人坐阵,溶老不得以点燃当年掌门人留下的信香,向陆家求助,放出有魔教入侵的消息,陆家的三位长老才会及时赶来。可惜那信香是修士用真火才能点燃的,溶老燃尽了自己最后的一点生命之火,安然故去了。他的遗蜕就安放在灵园,你去看他最后一面吧。随后我会按照碧霞宗的规矩,将他的遗体火化,安放在上代祖师的灵位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