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你中了尸毒,假如,假如不截肢的话,恐怕,你就活不过去了。六叔知道,大成怕自己失去了臂膀以后就做不了事情了,就帮不了六叔了,以后就会变成一个废人。所以你宁愿就是一死了之也不愿这么浑浑噩噩着活下去。六叔,六叔就自己替你做了主张。”
“不过,就算你大成以后没人要,放心,有你六叔呢,你六叔管你一辈子,有你六叔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吃的,有你六叔睡的地方就有你睡得地方。六叔给你寻个平常差事,以后你就在那里先干着,有空啊也来看看六叔,咱们以后还是兄弟,好不好?”
地上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六叔拾起地上的几束残花,见大成那边仍是没有动静,似是睡了过去,又似是在静静的听着,轻叹了口气继续道:“大成阿,你六叔也不懂的该怎么去安慰你,但你六叔的为人你也是知道,不论以后什么样,你大成,以后,永远都是我张春军的兄弟,没人敢看不起你。在病房里好好休息吧,晚上六叔再来看你。”
六叔打开门出去后轻声带上,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病房里的那人侧耳已经听不到那熟悉的声音。
屋子里,床上躺着的那人用一直发抖的双手捂住嘴巴,过了好半天,才缓缓的慢慢的移开,大成觉得,刚才,如同度过了整个春夏秋冬一般。
一连串泪水从他悲伤的脸上无声无息的流下来,但此次,却没有一丁点的哭声,只是任凭眼泪不停地往下流。他的泪水在他的脸上纵横交错的流,就像雨水打在玻璃上。强烈的悲伤如泰山压顶般向大成袭来,他的手脚麻木了,血液快要凝固了,心脏也快要窒息了,像是有一把尖刀直直刺入心脏,五脏六腑都快要破裂了。但他还高兴着,自己,还是六叔曾经最引以为傲的兄弟,还有人关心自己。这种温暖的感情自从当年离开家门以后就很少再感受过了。
空气那么静,冷静的让人有点想哭;床单那么白,苍白的让人有点无力;古墓那么残暴,残暴的让每个人悲伤;现实那么清晰,清晰得让人觉得有点虚假。
殇到深处似路长,几度心酸泪两行。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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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叔又回到了最初的那间病房,只是此刻病房里多了一道身影,正是秦昭。秦昭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身上的伤要就养一段时间才可以,现在的他面色还算不错。
“小曼中的恐怕不只是蛊,我根本应接不了,除非能知道当时小曼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小曼却迟迟不醒,我决定带她回师傅那里去,师傅一定会有办法的。”
“什么时候动身?”
“再过两天吧。我想带上张晗一起去,他身上有些秘密,印堂一直暗暗渗出阴气,我想请教一下师傅。”
“我在考虑考虑吧。”
“……”
与此同时,病床上躺着的那人,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