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晚,乌鹊南飞。寒冰宫的陋座上,崇化笑得灿烂,一把匕首握在手中,在祥仪的脸上轻轻划动着,嗤笑着,雕刻着。崇化为之惊艳为之嫉妒的容颜,此刻终于由她亲手毁掉。
两行泪水从夺眶而出,祥仪忍受着脸上一刀一刀下去的痛苦,为了不吵醒熟睡的小儿子,她咬紧牙关,终是一声不吭。
次日清晨,幽幽冷宫,传来吊丧之音。
祥仪头挂三尺白绫,悬于寒冰宫门,一尺之内,白色冰墙上爬满血淋淋的几个大字:吾丧尽天良,今与吾儿子陌,恩断义绝!
恩断义绝,为的是保住南宫子陌的后路,以防日后崇化拿着南宫子陌是祥仪之子的濠头做文章。祥仪用她的死,保住了自己小儿子活下去的唯一一条后路,只要他没有这个‘丧尽天良’的母后,便可以继续,活在这个世上。
“放开我,皇姐,我要去找母妃!我要去找母妃!”南宫子陌稚嫩而又近乎疯狂的声音充斥在皎月殿中,幼小的身体却始终挣脱不开皎月殿嬷嬷们的粗壮大手。
南宫络溪面无表情,轻点他的额头,“子陌,从今以后,你只有父皇,没有母妃。”
没错,他的母妃死了,可是为什么却临死都不让他见一面?一觉醒来便被人蒙了眼睛强行带到皎月殿,就连母妃的死讯,都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
不行,他一定要见到母妃一面,一定要!
入夜,他偷偷溜出皎月殿,潜入寒冰宫。
阴森入骨,寒气肆意。白纱帐下,南宫子陌偷偷揭开,看到母妃的模样却吓得坐到地上。
祥仪的整张脸上,被人精雕玉啄了无数道深浅不一的血口,这些血口每个只有几厘米的长度,确是密密麻麻地盘踞在那张脸上,惨不忍睹。
明明是初秋,天上却飘起了雪花。虽大,落地却无声。
南宫子陌忘了自己是怎么走出寒冰宫的宫门,只是当他看到南宫络溪执伞静侯在他眼前时,藏匿了许久的泪水终于全数涌出。
“子陌,你听好,若想为你母后正名,若想为你兄长正名,你只有一条路可走。”南宫络溪紧紧抱着他,眼里复杂多变的叹息终是化作一把坚定的利箭,“坐上那个皇位。”
坐上那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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