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砚挑眉,淡淡地问:“何小起呢,怎么不见他?”
韩大白赔笑着道:“他啊,昨日在湖边站得太久,竟是得了伤风,今日就不来厨房了,这才特意让我过来的。”
伤风?阿砚微皱了下眉,不过也没说什么。
韩大白凑上来,一脸更加和蔼亲切地笑:“阿砚,今日九爷要吃什么?我看有新鲜的黄鳝,还有猎户送上来的熊掌。”
阿砚听此,点头道;“那就做个鳝丝吧,红烧清蒸都可以。至于熊掌,是新鲜的还是陈年的?”
韩大白忙道:“是去年的,那猎户家都是惯于弄这个的,存放得也倒好。”
阿砚点头:“既如此,那就做个熊掌吧。”
一时吩咐夏侯皎月:“你去取来熊掌,看一看这成色如何。”
这边阿砚吩咐厨娘去弄那鳝丝,片刻功夫,夏侯皎月已经取来了熊掌。
却见那熊掌是放在一个老坛子里的,用石灰封了口,阿砚打开封口,里面是厚厚的一层炒米,塞得极为严实,又扒开那层炒米,才见两个熊掌。
她不由看了眼韩大白。
韩大白冲她笑,点头道:“这熊掌成色倒是不错!”
阿砚垂眸,也笑了下:“是还不错。今日就做这个吧,只是我平日里都在乡下荒僻之地,哪里做过这个,便是偶尔有贵人去了,也是师父主厨,我倒是不曾碰过,这个熊掌还是要大白叔您来操刀。”
韩大白却连忙推让:“天下食材不外乎那几张做法,熊掌的话,无非是红扒熊掌,八宝熊掌,兰花熊掌,清炖熊掌,你师父既能料理过这等食材,那你耳濡目染,想必也是知晓,若还是有什么不明白的,自来问我便是。如今九爷宠你,也喜吃你做的菜,自然是要你亲自来做才好。”
阿砚再次瞥了他一眼,便点头:“好,既如此,那我来做便是。”
其实熊掌虽有两只,可是却不能一起烹调,只因总有一只熊掌是熊天天添吃的,那只必然是肥腴厚润,做法自然是和另外一只不同。
阿砚此时掂量着两只熊掌,便打算来个清炖,当下吩咐夏侯皎月一起帮忙准备食材,有老母鸡,干贝,松蘑丁,红糖,盐巴和料酒酱油等物。
阿砚开始的时候也没抱什么指望,毕竟夏侯皎月是惯于伺候人的侍女,并不一定做得来厨房这种琐碎事,可是待到见夏侯皎月切起姜丝来倒是手脚利索下刀均匀,不免微诧,想着她倒是真能做得来。
夏侯皎月见阿砚注意自己,对阿砚笑了下,并没说什么,只继续低头干活。
一切料理妥当,阿砚将熊掌放到开水里氽过,上面放了鸡鸭、葱姜、火腿、干贝等配料,有在锅内垫上了竹箅,放入熊掌。
阿砚吩咐夏侯皎月道:“先用大火煮沸,再用小火来煨,待到火候到了,便放入调料,若是看着汤色浓郁乳白,取出熊掌来,放到盘上,浇上汤汁,淋上少许芝麻油。”
夏侯皎月点头:“好。”
阿砚洗洗手,有对韩大白道:“今日我还有些事,大白叔你指点着皎月在这里做些其他菜,我出去一下。”
韩大白略惊,不过当下也没敢说什么。
待到阿砚出了厨房,回想起刚才的韩大白,不免心生疑虑。
这个韩大白一直称病,很久不曾出现在厨房里了,如今呢,忽然出现了,还一脸谄媚地对自己笑。
还有那熊掌,明里看好像是去年就封存起来的,可是阿砚却看出,这顶多封存了三个月,不过是用热风吹过,做出封存了年余的表象而已。
要知道阿砚也是当过土匪头子的,山里别的没有,各色猎味倒是不少,这熊掌也是颇吃过的,哪里能看不出这点门道,这韩大白如今不过是哄一下不懂行的人罢了。
也不知这人玩得是什么把戏!
她这么想着,脑中忽而就灵光乍现。
三皇子?
当日这三皇子还说有事的话自然找自己帮忙,至今未曾出现,该不会这韩大白其实根本是三皇子的人吧?或者是最近被三皇子收买的?
那么现在他们弄了一坛子熊掌来,是要做什么,里面有毒?
阿砚也曾医术高明,对于毒物自然是极为精通,寻常毒物根本逃不过她的眼,可是刚才,从那熊掌上,她一时并没有发现异常。
这么想来,或者是他们另有图谋,这熊掌不过是掩人耳目,或者这熊掌上放了什么高明罕见之毒,以至于连自己都不能轻易窥破。
这么想着的时候,她已经来到了何小起院中,入鼻一股子浓郁的中药味。阿砚细心辨别,知道里面有知母生石膏,黄连黄芩,厚朴甘草等,倒是个寻常易见的伤风方子,并没什么门道。
当下迈步进去,就看到柴明儿正在那里带着侍女们熬药呢。柴明儿把裙摆儿拴在腰带上,挽起袖子,亲自在那里拿着个扇子在烧火。
一抬头,见到阿砚进来了,她擦了擦额角的汗,很是不高兴地道:“你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