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莱点火的手指一僵,他缓缓抬起头来,死死的盯着夏洛克,那眼神仿佛眼前的人正是他的仇人一样。
“虽然是私生女和外面的混混的女儿,但是...母庸置疑,”夏洛克划着茶杯的边缘,“但你可别小看...”
“我明白了,”安德莱眯起眼睛,这个身穿白色西装的男子冷笑一声,“她别想活着离开意大利,时间也不早了,福尔摩斯小姐,我们改日再聚吧。”
“当然,任何时候都可以。”
夏洛克毫不在意的点点头,之后在下属的陪伴下离开。
西西里的明月令人陶醉,离开安德莱的宅邸,她仰望着星空,稍冷的天让她的脑袋保持着绝佳的清醒。无数可能性在她脑海中闪过,她摸出烟斗,食指敲打着石楠烟斗的侧面。
“结束了吗?”华生从车里摇下车窗,“真是可怕,这个宅子到处都是监控。”
“那是当然的,没有人比有权有势的人更惜命,”夏洛克轻笑一声,“恐惧永远伴随着他们所有,拥有的越多,会失去的也就越多。随着权利、金钱和欲/望的膨胀,无形的恐惧也会随之巨大化,扼住他们的咽喉,使他们为了忘却恐惧,而愈加追求这些东西——除非他们已经拥有了一切。这就是名为欲/望的原罪,当死亡来临之前,这个恶性循环永远不会停止。迪奥比我更了解人性的本质,我只不过是稍加利用了一下而已。”
即便安德莱知道自己的目的,也会毅然决然的对那个‘没什么名气’的极大恶人开战。至于结果,那不是夏洛克可以掌握的,迪奥的行为实在太难以预测,她的目的更是令人难以捉摸,或许她一时兴起,就没来找安德莱,又或许她对这里完全没有兴趣,连这片土地都不想踏上。哪怕再聪明,也不可能想得到那个随心所欲的家伙会做什么事情,但只需要一点点引导,她就会像夏洛克想想的一样行动。
没错,只要安德莱先动手...迪奥必然会打回去。以牙还牙,百倍奉还,迪奥可不是甘于被欺负的家伙。如果能借迪奥之手除掉安德莱,那再好不过,一切都能得以解决,在失去了这个领袖后,意大利黑手党一时间必定会陷入混乱,西西里的月亮也会染上血色吧。那时意大利也会有因为国内黑手党群龙无首而引起的混乱,无心顾忌将要到来的战争,一定程度上就可以推迟暴风雨的到来。
没错,她要做的事情就是尽可能的让战争的规模缩小。她已经准备好放弃自己的侦探的身份,甚至是自己的生命。
“麻烦你了,华生,还要你陪我来这些地方。”夏洛克坐上车,点起了烟。
“怎么会,”华生发动着汽车,“这一生能遇到你是我的荣幸。”
“真是巧,我也这么觉得,只是你应该回去了,旅行到此结束,梅丽说不定已经回来了,你得去多陪陪她,我觉得她一直对我抱有敌意。”
“...你呢?”华生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十分愚蠢的问题。
夏洛克闭上眼睛,她没有回答。
“...我明白了。”华生这才点点头。
孤僻,喜欢戏弄别人,尽管平日里看起来冷静,不近人情,但她和迪奥一样,自负到了近乎狂妄的地步。在伦敦的警署里,除了那个警长以外,大多数警员都不喜欢这个侦探,理由是这个侦探时常去戏弄那些警员,但她又对功名毫无兴趣,让警长将她的成就占为己有。
她也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孱弱不堪。
“接下来,是我自己的战斗,”她睁开眼睛,坚定的说道,“如果我能做到这件事情,那么我的这一生也能迎来我期望中的最高之处,我情愿为此终结我的一生。如果我的生命将因此迎来终结,我也可以问心无愧的视死如归。因为我的存在,十万,乃至百万人得到了拯救,或许没人在意,但是我很满意。我相信,我从未认为我将我的这头脑用错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