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龙号,名字虽然响亮,这艘战舰并未立下过什么惊人的战功。也因为此,这艘楼船的‘精神’并未被之后的船只所继承,转而带着古旧的韵味与传统,为节日增添一份不一样的色彩。翻新过的木质结构如今看起来也略显浮夸,船身上华丽的木雕与船首象征着民族的龙头以及飘扬在桅杆顶端,在航海时代用作商贸,如今作为国旗使用的‘日月旗’。
楼船虽然是为了战争用途建造,不过现在也难堪大任。船舱里的水手们准备就绪,明亮的龙灯高耸在甲板中央,由黄龙号打头的海上灯会船队即将开始今年的第二次征程——第一次是在新年伊始,有别于国际公历,明帝国的‘新年’节日在公历内大约是二月。
“老李,你说连长是去哪里了?这个把星期也不见联络,朱老头也不带个准信。”
即将起航的黄龙号下,身着便服的两名兵士交头接耳着。也许是他们的隐蔽工作做得不错,也或许只是他们完全没有和军人相仿的地方,没人看得出来他们实际上是明帝国‘神机营’的一员。
“我怎么会知道,哼,朱老头一直不是这么神神秘秘的,说得好像你见过那皇帝一样。”李晓兰冷哼一声。
直接为皇帝效命的人没有见过皇帝的真面貌,这可笑的事情真切的发生在他们身上。私底下不带一丝尊敬的叫那个皇帝‘朱老头’,要是被东厂的人发现了,往好处想他们也免不了吃一顿牢饭,但是神机营的痞气从上一任营长以来就毫无改变,皇帝也对此事缄口不言,算是一种默许。
哪怕东厂权利滔天,面对明帝国也只得从命,何况只要朱元芳一言发下,东厂就得解散。就算只是表面上,东厂也不可能真的胆敢对明帝直属的机构动手脚。
“大漠,你说连长会不会去国外了?”李晓兰稍稍想了想,便得出这么一个结论,“你看,14岁当上我们三连的连长,这种事情就算放哪个国家都是前无古人的事情,我觉得其它人也不会想到,她会不会是执行什么机密任务了?”
机密任务?张大漠转念一想,这不是没有可能。不过,廖雪晴的各方面成绩虽然优秀,对火器却是一窍不通,过于坚信传统的武学这是不少明帝国异士的通病。实际上李晓兰也是习武之人,他明白了解火器的重要性,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也是这么个道理。
难保她不会再这种事情上吃亏,三连内不少人都是这么想的。但是他们哪怕拿着明帝国研发的最新锐的火器,也在那连长手底下走不过几个回合,得让她先在这方面吃亏才行。
“老李,你看,那个小姑娘像不像连长?”大漠胳膊肘拐了一下老李,指着前面楼船的登船口。
“嗯,是挺像的,和那小妮子一样天生丽质,你看,剑上的家徽也一模一样...像你奶奶!那就是连长!”
两人没有慌忙的前去认领自家连长,而是观察着周围。两人注意到了跟在廖雪晴身后的银发少女和她牵着的女儿,以及黑发的少女。
“嘿,那个女人不是「金玉锁」的红牌吗?”大漠指着黑发少女说道。
“确实,我还记得名字是渚霞,上周去的时候还看到过她,连长怎么会和她在一起?”李晓兰楞神间,想到了一件事,“「金玉锁」不是礼部暗中投资的吗?那个姑娘说不定是叛臣或者前朝的后裔,理论上不可能离开那里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渚霞姑娘可是自己去「金玉锁」的,”大漠得意的炫耀着自己的‘学识’,“我记得她好像是哪家大人物的千金,几年前辽东自卫/反击的时候,她一家人乘坐的列车被清军的炮火波及,我记得最后只有她和另外一个外国人小姑娘活下来了...对,是银发,原来如此。”
“你的意思是?”李晓兰有一句没一句的接着大漠的话,他仔细观察着周围的人,注意着任何一个可疑的角色。
“说不定是因为亲戚把家产分刮了,和渚霞姑娘一起活下来的那个银发女孩却不像她那样有点家底能支付医药费,她就去那种地方找钱呗,我实在想不到那个年龄的小女孩还能做什么。”
“制造潜艇或者当神机营三连连长。”李晓兰不由吐了一句
这一句塞得大漠无话可说。猎人部的舰长只有13岁,自家的连长只有14岁,可这些人毕竟是少数,哪怕文武双全,在明帝国也不过是‘不少见’的级别。在这个当之无愧的世界第一帝国中,只是单纯的‘优秀’也不可能脱出一般人的范畴。
只有顶尖,登峰造极者,方能立于紫禁之巅。甚至在世界范围内,都有一种说法:‘明帝国的第一,即是世界第一’。这种说法肯定不够准确,听到这样的话李晓兰等人也不过一笑了之,他们才是最为了解明帝国的人,明帝国立于世界顶端的资本,不是工匠,也不是武力,而是那个皇帝。
秦皇汉武,南北两朝,盛世之唐,富有的宋,版图最为辽阔的元,无论哪一个,都离不开开朝皇帝。明帝国谣传的‘明帝是个妖怪’的说法,并不是空穴来风,明帝国至今的数位皇帝,任何一个与开朝皇帝相必,都毫不逊色,并且自开朝皇帝后,出现了‘隔代垂帘听政’的奇妙情景。
并且据后宫的公公说明,妃子产下的太子会在某个时刻会被皇帝送到‘远方’,实际上皇帝根本就没有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