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保军将众人反应收在眼底,暗自好笑,说道:“那晚袁霜说心情不好,要我陪她。可我一看鑫源宾馆豪华房标价三百八,商务房两百四,就算最普通的标间也要一百二,兜里哪有这个钱?而且……不瞒各位,那时我还是处男,见了这个阵仗,心里实在是慌了,就想劝袁霜回去。” “咳!你慌什么嘛!没钱还不会去借?美女摆明了送上门来,你就不会想想法子?再不成给我们哥几个打个电话啊!一两百还是凑得出的。”几个男生倒替他着急起来,叫道:“你真傻还是假傻啊!怪不得整天遭欺负。” “后来袁霜见我窘迫,是她掏的腰包……当初我也没想到,袁霜居然那么sao,那么劲,整整搞了一夜,上下三个洞全用上了。可怜我一介纯情处男,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被她好好上了一堂人生启蒙教育课,早上起床腿还是软的,唉!真丢人。”宋保军摇头叹息不已。 他索性编出一个子虚乌有的故事,连袁霜如何rou光玉致、如何奶大腿长、如何婉转呻吟,自己如何激动紧张、如何迟钝发傻、如何情感迸发,也都一一说个清楚明白。 甚至其中还运用电影的叙事技巧,制造悬念,滔滔不绝,头头是道,环环相扣,将“那个晚上”的过程说得跌宕起伏,比最费脑子的小说还精彩。 这头号宅男考入茶州大学,本来就有中文底子,只差不会灵活运用。这时逐渐遭受猥琐人格的侵染,宛如氢和氧相遇产生水,起了微妙的化学反应,竟把故事说得活灵活现,四名男生如痴如醉,久久不能回神。 良久,陈威廉大拍其腿,又喜又妒又赞叹,笑道:“这等好事怎么没叫咱哥们几个遇上?宋保军,你小子真是傻人有傻福啊!” 陆秀中擦去嘴角横流三尺的口涎,说:“要是我也有那么一天,就算减寿十年也心甘情愿!小军啊,小军?咦,宋保军呢?这小子跑哪去了?” “宋保军?人呢?”其余两名男生不由回头寻找,先前还在评书的宋保军早已趁众人失神的当儿不知去向,椅子空荡荡的。 “怎么说着说着人就跑了,我还想问他要袁霜的号码呢,想那种女人人尽可夫,和尚摸得,我就摸不得么?” 陈威廉收好艳羡的神色,提起筷子正要夹菜,突然一声惊叫:“诶!?我们的菜呢?” 只见桌面空空荡荡,盘子里四道香喷喷的冬瓜炖排骨、青椒炒rou丝、番茄煨猪蹄、黄瓜烩猪肚居然通通不翼而飞! 盘子清洁溜溜,还留几道残汁分外惹眼。 陈威廉兀自不能置信,犹豫着问道:“秀中,我们刚才点菜了吗?” 陆秀中敲敲脑袋,无比确信的说:“点过了,已经上菜了的。” “那我们吃过了吗?” “没、没吃吧,我感觉肚子还是饿的……” “那不可能啊,你说菜怎么不见了?” 陈威廉又低头去看桌下,差点火烧屁股般跳起来。十二瓶啤酒也少了八瓶,还剩四瓶留在纸箱里,显得十分孤独可怜。 陆秀中脑门发麻,想要掏香烟抽一支冷静冷静,拍拍胸口衣兜,那盒二十二块的玉湖烟也不知所踪。 “这……怎么回事?真他妈见鬼了!” ……******…… 宋保军左手饭盒,右手提着塑料袋装好的四道佳肴,三步并作两步往宿舍赶。 不过步履蹒跚,实在走不了太快。 在外套里,前腹的腰带倒插有四瓶啤酒,后腰也插有四瓶啤酒,搞得身材臃肿,外形怪异难看。 若是冬天穿着厚衣,他还能在袖子、裤腿里装四瓶,整整一箱啤酒能全部顺手牵羊个干净。 谭庆凯在卫生间忙活,厨具借来了,各式调料也搞到了,压力锅的喷气孔正往外溢出盐焗鸡的香味。见宋保军回来,笑道:“你搞什么名堂,买个饭也要半天。” 待看见宋保军将一包包的菜肴,一瓶瓶的啤酒拿出来摆在桌上,谭庆凯的眼睛点亮了两只灯泡,惊喜的笑:“哎哟,盐焗鸡就够了嘛,何必搞得这么丰盛?太破费了,对了,你下个月生活费怎么办?要不我还是借你一点吧。” 宋保军很装的说道:“能花多少钱?都是二班的陈威廉同学送的。” “陈威廉?你怎么惹上他了?” “没事没事,我连龙涯都能摆平,还怕陈威廉?” 谭庆凯疑惑起来,上下看看宋保军,说道:“阿军,我好像感觉你有点不一样了。” “那你一定是因为撸管过多导致前列腺肥大进而产生内分泌失调引发十二指肠功能紊乱牵连粘膜发炎由此异化鼻腔而产生鼻屎累积过多压迫脑神经因此产生幻觉。” “啥?”谭庆凯想了半天反应过来,不由骂了一句:“你奶奶的。” 612宿舍四个男生,分别是宋保军、谭庆凯、郭俊、马国栋,只有谭庆凯算得上是宋保军唯一同病相怜的“病友”,彼此在一起有共同语言。无他,都是一同被人欺负的小脚色。 另外两人郭俊、马国栋自然不会和他们一路。 算起来,谭庆凯的待遇要好上一些。这家伙家里条件不错,被人修理了还能拿得出小钱来请人喝酒,别人也不会太为难他。 宋保军就不行了,每月八百块生活费,除去吃穿用度,剩下的用来充值网络游戏点卡,再无一分余钱,哪里有本事来孝敬大爷?走到何处都会被人挖苦嘲笑,回宿舍还会被郭俊和马国栋强迫打扫卫生,甚至连帮忙洗衣服等惨事也干过不少。 总算是有个垫底的,因此谭庆凯对宋保军比较热切。 把菜肴倒在空余的饭盒上,盐焗鸡出锅后也给盛好,四菜一汤正好摆满桌子。谭庆凯闭上眼睛陶醉的抽抽鼻子,笑道:“要是每天都有这等好菜,就算是神仙般的生活了。” 宋保军给两个玻璃杯倒上啤酒,端起杯子说:“阿凯,敬你一杯,感谢你两个学期以来对我无私的关怀。今后我宋保军在茶大有一口吃的,就绝不会少你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