挤推、踩踏，校门口完全成了演示人类罪恶的舞台。

为了各自的小命，群众根本不需要顾忌其他人的安全，因为对他们来说，只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即可，其他人管他们怎么样。

看着疯狂的人流，伴随在李自清身边的保安小陈，用着沙哑的声音说道：“李主任，我们也快逃吧……”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喊了多少次“大家不要挤，注意安全，好好排队”之类的话了，但是一直喊到嗓子沙哑，依旧没有人愿意听从。

“我不急，你先逃吧。”李自清摇了摇头拒绝道，后方还有这么多的学生没走，如果他就这样走了，那么学生们的安全谁来保证。

“李主任……”保安小陈闻言有些犹豫，说实在的他也很想快点逃，但这位李主任不肯走，他放不下心就这么走了。随后，小陈突然下定了决心，缓缓说道：“我陪你。”

他在第一中学就职保安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一年不到，他作为新人肯定免不了被一些老人欺负，可是刚刚踏进社会中的小陈哪里忍得了，结果自然闹出了事情。当小陈原本以为这份工作要丢时，恰巧被李自清得知了缘由，狠狠地教育了那几名惹事的老保安，帮小陈保住了这份工作。

自此之后，李自清经常照顾这位年轻的保安，有时候还会将他带回家，弄点不错的饭菜招待他，甚至还会帮他介绍一些年轻的女教师。当然人家妹子虽都看不上他，但小陈却十分感动。

到现在为此，小陈依然不忘李自清对他的恩情，当初如果不是李主任的帮助，他这个来自农村的孩子，可能已经在大街上乞讨，哪里还有机会衣表光鲜坐在保安室中。更重要的是，李主任赐予他那如同父爱一样的关爱，让他这个异地打工者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李自清愣了一下，赶紧说道：“小陈，你没必要留下陪我……”这个小伙子还年轻，而他已经老了，再过几年就要到退休年龄，之后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但小陈却不一样，人家不仅年轻，连老婆孩子都没有，小陈家传宗接代的事还要靠他，可不能让他一起胡来。

“李主任，就让我留下陪你吧，反正我也没地方去。”小陈坚持的说道，他的亲人远在其他省市，他就是逃出去，他自认为也不可能活着跑回家。至于城郊的军区，他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好……好吧。”见小陈这么坚持，李自清稍微犹豫了一会，还是答应了。

看着混乱的人群，李自清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沙哑着道：“小陈，你还有烟吗？”

“呃，我有，怎么了……”小陈稍微楞了一下，李主任又不抽烟，他要烟做什么。

“麻烦给我一根，还有打火机，谢谢。”李自清轻声说道。

“嗯。”小陈闻言点点头，从口袋中取出香烟和打火机，不紧不慢地递给了李自清。

李自清打开香烟盒，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根烟，缓缓地放入嘴中，用打火机点燃香烟。

“咳咳……”稍微抽了一口，一股辛辣而苦涩的味道入喉，李自清立刻就咳嗽起来。十几年没有抽烟，他有些不习惯。

“李主任，你没事吧。”见李自清突然咳嗽起来，小陈立即就关心地问道。

“嗯。”李自清单手捂住嘴巴，摇了摇手，表示自己没事。

随后，李自清很快习惯香烟的味道，随即便吞云吐雾起来，让一直紧绷的神经也暂时得到了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