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申思思眼里的红光依旧,但是随着记忆的复苏,心里的一角开始慢慢清醒。
啊咧……?肩窝里传来的感觉是什么?湿湿的……热热的……
那是……眼泪……?
申思思望着天空,眨了下眼。
“对不起……对不起……申……”卡路狄亚轻轻地、有些哽咽地在申思思耳边说着,“对不起……申……对不起……对不起……”
听着耳边不停重复的道歉,申思思心里有些模模糊糊地明了了。
虽然申思思一直在那方面有些迟钝,如果不是别人告白的话,她根本就不相信对方喜欢她,就算是身边亲近的人说的也一样。
但是,事实证明她不是真迟钝,不然的话,不会总在别人要告白的瞬间就猜到对方接下来的话。
所以,卡路狄亚哽咽的话语,申思思虽然自己还不是很清楚里面的意思,但是心底的某处却自然而然地给出了答案。
不过,这个答案……明显不是她想要的……
“呐,你怎么哭了……卡路狄亚?”因为莫名的明了,申思思的心里酸酸的,气息也跟着不稳了,“这种……这种事情……你哭什么……要哭……也是我哭……才……才对吧……”
随着心里清醒的部分逐渐扩大,申思思眼里的红光开始慢慢消散,就连最开始缠绕她的幽暗也有驱散的征兆。
她努力地抬头看着阴沉沉的天空,平缓着心里的酸涩,深怕自己一个没忍住,眼里聚积的热液就会滚落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卡路狄亚更加用力地拥住她,心里的愧疚让这个永远活在前进、挑战中的大男孩第一次落下了泪水,而且还有些收不住的趋势。
看着卡路狄亚这么狼狈的样子,申思思心里愧疚难当。明明是那样一个伟岸阳光、勇敢直前的男子汉,就算流血、生命耗尽,他也不曾露出半点悲伤的神色。
但是现在……他竟然在哭泣!
“真是……狡猾啊……”申思思有些受不住地吸吸鼻子,“你都哭成……这样了,我还怎么……好意思……怪你呢……连趴你怀里……哭会儿……都拉不下脸了呐……”
回想着失忆以来的点点滴滴,特别是被关在壁障里度过的这两天,申思思终于控制不住,眼里的热液顺着脸颊,滚滚而下。
一开始的失忆,让她慌乱无措,害怕面对未知的世界。是他,第一时间出现在那个还只是个十五岁无知少女的她面前,一个阳光般的微笑给了她无限的安心。
当她被‘世界规则’陷害,而染上査马用来扩大阴暗情绪的‘一滴’,让她初次知道了所谓嫉妒得发疯的感觉。
这次,卡路狄亚要完成‘让雅典娜觉醒’的使命,为让她这个外来者不破坏当下的历史进程,‘世界规则’将她与外界隔绝,同时又故意让她看到所有的过程,却单单让卡路狄亚忘记她。嫉妒、哀伤、绝望,让她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来还有这样浓烈的感情。
……
现在她的记忆已经全部回来了。而正是记忆全部恢复了,申思思才清楚地知道了自己失忆的这段日子背后隐藏的事情。
‘世界规则’早就盯着她很久了,就在她所掌握的法则全部到达中级的时候。而她因为情感法则造成的情绪混乱,被‘世界规则’瞅到了弱点,于是想让她失忆,从而变回什么都不知道的凡人,那样她对‘世界规则’的威胁也会消弭于无形。
不过,如果真是‘世界规则’消除了她的记忆,那么她一开始应该是婴儿那样,记忆空白一片,什么都不知道才对,这样才更没有威胁。但是她一开始却是十五岁,刚刚失去父母的时候,记忆也是被封印,而不是被消除。整体看起来就像无故穿越一样,明显是有谁从中插了手。
说到记忆,对于她自己的记忆掌控最直接的不是她,而是观璃。申思思越是强大,就越是看不到观璃的底线。据说是她心底最无情的部分,掌管着原本就属于她的各种记忆体悟,在她能够承受的时候还给她。
如果她原本真的是混沌的话,那她的记忆岂是区区一个‘世界规则’可以消除的!?而之前紫幻所说的会被‘世界规则’排除,也最多只是驱逐出这个世界而已,根本不会有别的大碍。毕竟,申思思至少应该与这个世界创造了‘世界规则’的混沌同等阶,怎么可能会被下级给灭了?明显那时候是紫幻在危言耸听,至于目的,现在的申思思还是不明白的。
只是可惜了她的战士们,现在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被紫幻迫害呢!
总而言之,如果谁能使她失忆,唯有观璃和那个能力未知的紫幻了。
在心里询问观璃,申思思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仔细地感受着手底下铠甲的硬度,和从里面透出来的温度,申思思无声地扯开嘴角。
……虽然,她这次被这个世界的‘规则’给弄得如此狼狈不堪……
……但是……怎么好像有点不后悔的感觉呢?
‘嘀嗒……嘀嗒……’
听到水珠滴落在铠甲上的声音,卡路狄亚终于抬起了自己的头,捧住申思思的脸,看着她泪流满面的表情。
然后慢慢地,虔诚地,也是最后一次地,贴上她带着泪水的嘴唇……
……
卡路狄亚最开始的对不起,是对于让申思思如此癫狂自己却从来没发现的道歉。而之后的对不起,则是清楚自己给不了申思思想要的生活。
不是说他不喜欢申思思,相反的,他绝对比自己还要喜欢她。
但是,作为战士的宿命,他永远都要奋斗在战场上。他也许可以为了她而只身犯险,甚至以性命相救。但是他却给不了她,会努力留下生命的诺言……
作者有话要说:能够真真正正地爱一场,特别是所爱的人好到值得,那么就不会后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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