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冲而下的日军飞机率先向船队发难,7架日军战机在空中开始俯冲,机枪子弹在水面上溅起成排成排的水花。打穿了船舱的子弹留下的一排排孔洞漏进来亮光,就像发白的鬼眼盯着舱内的士兵,有人被打死有人被打伤,船舱里和甲板上渐渐开始被一滩滩鲜血染红,人群开始响起哀号和嚎哭,但是各条船都在不管不顾地疯狂抢渡。
机枪在江面上的扫射过后便是炸弹,随着两架轰炸机的加入,地面作战中常用的炸弹也开始被从空中投下,江面上随即腾起数米高的水柱。“轰”的一声巨响,一枚炸弹落在离木筏不远的江面上,一直被唐城担心散架的木筏被巨lang几乎掀翻,本就已经被江水打湿了军装的唐城他们全部变成落汤鸡似的滚地葫芦。
在唐城的担心和不安中,看似简陋的木筏终于坚持了下来,可连接在渡轮后面的木筏可不止他们一个,在唐城暗自庆幸自己没事的时候,其他的木筏可就没有了他们这般的好运气。距离唐城他们几米外的一个小筏子首当其冲成了牺牲品,随着爆炸翻腾起的巨lang一下就把那小筏子掀翻在江水里。
筏子上的溃兵拼命的扑腾着,可江水是如此的冰凉,他们也不能不能呼救,因为冰凉的江水会灌进他们的嘴里。只要一口就可能把人呛晕过去,当然也不能指望别人相救,每个人都自顾无暇甚至早就体力不支,碰上谁都会扯住不放,所以他们只能靠自己,只能靠自己全力往江岸的另一边拼命划水,拼命挣扎的他们最后只坚持了十几秒便陆续消失在江面。
鬼子汽艇上离着老远就开火了,虽说在那样的距离下,不管是汽艇上的机枪还是机关炮大多数都完全没有威胁,但那隐约可见一闪闪的枪焰和密集的枪声还是令船上的百姓和溃兵们吓得不轻。这些被战火恐吓了很长日子的平民虽然不会在船上和木排上乱跑落水,但是每个人的脸色都是铁青的,和船上的溃兵相比,他们少了能够保护自己的武器和胆量。
今天注定是一个灾难日,仙子阿只能看谁的运气好了,渡江的大多数人都抿着嘴互相在对视的眼神中寻求安慰,一家人上船的就紧紧抱在一起。天上是鬼子的飞机,飞机不断俯冲下来对江面和江岸上的人群进行扫射,每一次飞机拉起机头都在漫长宽阔的江岸上留下一地的尸体。每一次扫射之后,在弹幕下活下来的人又开始新一轮的抢夺,抢夺那些死者曾经拥有的渡江用具和食物。
“哒哒哒哒哒哒”装备了机枪的渡轮开始还击阻截那些日军的汽艇,面对渡轮的机枪火力,日军的汽艇明智的改变了他们攻击的目标。日军的汽艇横冲直撞的扫荡着那些抱着木头泅渡的中**人,他们用汽艇掀翻那些简易的木排,把它们撞散、撞沉,汽艇上的日本兵甚至懒得用枪去射杀那些自行渡江的中**人。
汽艇掀起的巨lang翻滚中,是落水的中**人无望的挣扎;他们在lang涌间挣扎、在寒冷中挣扎、在死亡线上挣扎,直至他们沉入江底。整个北渡长江的场面就是中**人被杀戮的场面,漫长的江岸上,伏满了尸体,怵目的红一滩滩一片片让大地变色。沿江的水面密密麻麻是那些被北风吹回来的死在江里的人的尸首,后来要过江的人竟要先从浮尸群中越过。
唐城他们是幸运的,因为他们是和那艘渡轮连接在一起的,相较汽艇渡江的船只,这艘单纯过江运输部队的渡轮配备了足够令日军汽艇忌惮的火力,而且它的速度远远要比唐城想象的还要快一些。“飞机,鬼子的飞机又来了。”渡轮上又响起了士兵们惊恐的叫声,第一波日军战机返回没多久,天空中就又出现了后续日军战机的身影。
“轰”“轰”这艘带着刘山羊他们驶向对岸的渡轮成了日军战机的最新目标,在连续的爆炸中,唐城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他们的木筏被日军的炸弹掀翻了。唐城的大腿被散开的木头撞像断了一样的疼,脑中也是一阵阵眩晕,耳朵鼓胀。耳朵里隐约中似乎能听到那些被巨lang卷走的人遗落在空气中的惨呼,全身浸泡在冰冷江水中的唐城此时已经完全昏迷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