瑙莫死了,卡瑟失踪了,苏禄汗满腔的怒火不知道向谁泄。≥
“混蛋,混蛋,把后退的懦夫通通坑了!”泄口最终被选择在参与进攻的士兵身上。
众将面面相觑,罪不责众,眼下正是需要士兵们拼命的时候,如此打击士气的手段只有疯子才会采用。
“大汗莫恼。”每一次需要阙伊难如出声的时候,将领们都默契地将目光移到他身上,阙伊难如很自豪,他把这种目光当作了崇拜。
“对面的流寇不过是负隅顽抗,困兽犹斗而已。还有半个时辰天色就亮,只要我们的士兵们占据着对岸的据点,到时,我们挥军杀过去,一切灰飞湮灭。”
其时,阙伊难如想说的是一个字:堵!
只要将敌人堵在山沟沟里,饥饿自然会摧毁敌人的意志,根本就不需要消耗士兵们的生命去抢一个唾手可得的战果。可他知道苏禄汗的脾气,只好顺着建议。
苏禄汗冷哼一声,若是其他的敌人,他倒还能沉得住气,可对面的敌人弱小不说,居然还连续地羞辱了他,是可忍,孰不可忍?
“索,你带兵悄悄增援过去,天一亮,即刻动攻击,要不他们死,要不你死,不死不休!”苏禄汗倒不是担心敌人会逃跑,在这个绝境地域,除非是长了翅膀的,其他无论是两条腿的,还是四条腿的,要想越过这片区域等同登天。
上万人马小心翼翼地挤过两座藤桥所需的时间不少,为了争取大军过桥的时间,李怀唐不敢将防线后撤。
“上将军不用担心,第三座藤桥正在架设,天亮前应该可以通行。”六猴子很乐观。附近的草藤和树木都被他们扫荡精光,草藤为索,木板横铺,人马就可安然渡过,等大军完全过去就回收两座藤桥,剩下的一座砍断,等突骑施人赶到现场,那表情一定很丰富。
“六猴子,派人回头通知护都,放弃部份马匹。”
藤桥并不牢固,承重不高,故而通过的度有限,放弃部份马匹势在必然。看样子,突骑施人的最后一击将在天亮之际,也就是说,留给光明骑兵的时间不多。
每天清晨的第一丝光线都代表着希望,可是突骑施人愣是将规则破坏了,曙光是他们进攻的命令,催促他们前去制造死亡和血腥。
先迎接突骑施人的是两百余支羽箭。向突骑施人问早的是李怀唐和他麾下的两百名将军骑士兵,在距离百五十步开外手中的角弓就蹦蹦直响。
匆匆放出两轮箭雨,将军骑的士兵们掉头就跑。
突骑施人紧追不舍,主将索的凶残是他们前进的动力,刚刚不过是本能地躲避箭雨,就有十数名士兵被他的督战队斩立决。
才追赶数百步,又是两轮箭雨迎头扑来,这一次,是六猴子和数百名将军骑的杰作。
撤退很微妙,那是一个狼变羊的过程,谁也说不清其中蜕变的原因。
为了防止溃退的出现,李怀唐将数百人分成几部分,逐步交替掩护后撤,他亲自断后,六猴子第二梯队,臂张弩作为第三梯队,脚踏弩弩手殿后。
追兵很郁闷,主将相当暴戾疯狂,为了提高度,小马盾也不允许他们携带,也不允许用弓箭还击,因为张弓射击需要停下,严重妨碍了追击的步伐。死伤惨重换取的效果是,双方的距离在缩短。
“追上去,杀光他们!”索兴奋地挥舞着战刀,敌人的交替撤退看起来很有效,可是在他不计伤亡的追击下,将要陷入混乱,经验告诉他,追击战只要进入肉搏阶段,战斗将呈现一边倒,收割逃兵的头颅不费吹灰之力,现在付出的代价很快就可以补偿回来。
距离,只有短短的数十步了,貌似再加一把劲就胜利在望……
“嗖,嗖,嗖!”
恐怖的破空声再次出现,冲在最靠前的突骑施士兵本能地抬起惊恐的目光,数不清的黑影在他们的瞳孔里急膨胀。
“该死的弩箭!”索心有余悸,追击的势头如同汹涌的浪花撞在岸边巨石上,瞬间被遏制,破碎,散裂,停滞。
后续的追兵被眼前的惨烈给吓住了,数十名袍泽被弩箭残忍地盯在地面上,没死绝的还在疯狂地哀嚎,抽搐,扭曲。
“督战队,上!”索依然祭出他的法宝。督战队的弯刀同样具有恐怖的效果,人头翻滚,鲜血喷洒足以驱动士兵们硬着头皮迈出麻木的脚步。
臂张弩弩手为李怀唐和他的将军骑士兵赢得了喘息的时间,趁着突骑施人出现难得的恐慌,李怀唐组织起数百名将军骑列队。
将军骑排列成五队,以百人为单位,轮流向百五十步外的突骑施人释放杀戮的羽箭,前排放完掉头就跑,去追赶先撤一步的弩手。
追击的脚步继续,突骑施人的希望又重新燃起,直到强悍霸道的脚踏弩言。
事实证明了,冰糖葫芦串的恐怖效果要远远大于弯刀断头的。索很无奈,狭隘的小道上,他无法将队形展开,一个不小心就拥挤在一起,从而给强弩创造了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