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秩却迈开那强劲有力大腿,就这么站在了抱着棉被处于懵懂之中的韩越。
他是站着的,就那么居高临下地低头看她。
她抱着夏日的薄被,仰着头,红着脸,狼狈地望着他,一副做贼被人抓包的样子。
他深邃的目光是从未有过的灼热汹涌,就这么定定地望着韩越。
“你——”
如水月光之下,面目冷峻黑发披肩的男人将握紧的手插在了牛仔裤口袋里,干涩而暗哑的声音低低响起:“你又偷看我。”
韩越在他那灼热得仿佛能把人烧起来的目光中,缓缓低下头,目光往下。
可是却看到他绷紧的胸膛在剧烈起伏,还有下面那修长有力的双腿。
客栈里的床太矮,她坐在床上,他却站在自己面前,于是那双结实匀称的大长腿就越发地充满了倾轧型的霸气。
她喉咙里干得厉害,心砰砰砰地跳个不停,脸上就像着了火一样发着烧。
萧秩只说了一个“你”字,就没能再往下继续,他灼热的视线越发锁紧了抱着被子的韩越,僵硬地迈起双腿,来到了床边。
韩越忽然有点害怕了。
她平时看过动作片,也欺负过萧秩,甚至会用眼神占他便宜吃他豆腐,甚至于她还曾经和萧秩同床共枕做出一副两小无猜的样子,她看上去就是这么大大咧咧。
可是此时此刻,外面的月光太过迷人,眼前的男人全身每一处都散发着性感魅惑的气息,她大脑中不断地浮现着的都是动作片,动作片。
萧秩,他身材那么高,浑身的肌肉匀称结实,修长的四肢充满力道,宽阔的肩膀可以让所有女人着迷,还有他那性感得可以让女人眼睛怀孕的臀部。
就是这么一个他,在她脑中不断地上演动作片,激烈的,狂野的,不羁的,充满了汗水和野性的……
韩越整个人简直是着火了,她甚至感觉到有火苗从小腹那里一路地往上窜,一直从嗓子眼里冒出来,她嘴唇动了好几下,想说话,想尖叫,想喝止,可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在她抱着棉被仿佛被人放在火上烤的时候,萧秩轻轻俯首,弯下了腰,伸出了手。
她猛地闭上了眼睛,狠狠地咬着牙。
他要干什么?
要在月光之下化身为狼人,将自己吃干抹净,一起上演动作片?!
额头有汗流下,她喘息急促,脸颊犹如烧云,浑身紧绷到几乎打颤。
黑暗中,周围一切动静都在耳中,男人急促而压抑的喘息声在她头顶响起,甚至他喷薄出的灼烫气息就在她的发心,引得她头发轻轻动着。
她忍不住打了一个颤。
不可自抑地想,到底是踢他一脚跑路,还是乖乖地躺倒配合?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萧秩暗哑的声音响起来了:“你好好在这里睡吧。我出去下。”
说着这话时,他的手摸了下她的头发。
他的手很烫,隔着头发她都能感觉到的热度。
他的声线像是一把弓,一把绷紧了的弓,只要稍微再用点力,就能断了。
韩越陡然睁开双眼,借着微弱的月光看过去,却只看到男人的背影。
狂野的黑发因为他太过僵硬迅疾的走路而轻轻拂动。
有点怅然若失,又觉得这样才是对的,韩越望着那个人背影走出门,又轻轻地关上了门,整个人犹如跑完了八百米爆发赛一样,狠狠地将自己身体摔在了床上。
门外,萧秩抬起手,看向自己的手指。
手指上,一根纤细柔软的黑发缠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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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刚才身体绷得太紧了,松了口气的韩越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无精打采地躺在那里,盯着木梁架构的屋顶在那里胡思乱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梦里的她走在一个冰冷的台阶上,一步一步地往上走,脚底下踩着的都是刺骨的凉,凉到了心里,凉得浑身都在发抖。
不过她提着裙子,依旧在往上走。
她拼命地告诉自己,不要回头,也不能回头。
低头间,在那总是一片黑暗的梦中,她看到了自己的手,纤细柔白,很是小巧,并不像是一个成人的,反而像是个小孩子。
小巧略显稚嫩的手,握着的是纯白色的裙子,裙摆逶迤在台阶上。
她怔怔地望着那裙子,心想自己并不爱穿白色的裙子啊,从小就不爱的,况且这双手,也不是自己的。
她正恍惚不知为何时,忽而间心窝那里泛起尖锐而冰冷的痛,痛得她浑身抽搐。
抬起手来,发现手上都是血,鲜红的血。
血从她的心窝往下滴,染红了洁白的裙摆,滴在了华丽而冰冷的台阶上。
“啊——”
韩越一声尖叫,骤然醒来,额头都是汗,浑身抽搐,心窝剧痛。
她大口喘着气,却发现根本没有穿着白色裙子的小女孩,也没有什么冰冷的台阶,她在一个叫柳镇的地方,一个古色古香俗起地叫悦来的客栈里,她睡在温暖的床上。
这只是一个噩梦罢了。
空调依然开着,不过不知道为何温度竟然降下来,巧妙地镶嵌在古雅雕板上的温度调控器在黑暗中散发出微弱的光亮,上面赫然显示着二十一度。
怪不得她会觉得冷,她起来,将空调关闭了。
这个时候,耳边响起来一阵轰隆声,她来到窗外往外看,窗外就是那条贯穿东西的河流,从这个方向,她可以将大半个柳镇收在眼底。
雷声轰鸣后,雨滴开始落下来,噼里啪啦的,很是急促。
韩越从旁边桌子上抽出一个纸巾,擦了擦额头的汗,心里不免想着,下雨了,不知道萧秩那个家伙跑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