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狠狠一戳,掐进了掌心中,长歌心中血泪成河,她不知下令将父皇曝尸投河的人是不是尹诺,然而这一刻,那股滔天的恨意,席卷了她整个心,她几乎冲动的想当场拔出腰间的佩剑,捅进尹诺的心脏……
“孟长歌!”
突然,一道轻唤,惊醒了长歌的理智,但见尹简回头看着她,眉目温和,“天气炎热,你若疲累,可先回殿休息。”
“禀皇上,奴才不累,谢皇上关爱。”长歌一怔,拱手道。
近日朝政大事繁多,他昨夜批折至一更天方才就寝,彼时她已入睡,却被他弄醒,一番鱼水之欢,待他尽兴后,她虚软无力的警告他,若累死了她,世上便再无孟长歌。
本是随心嗔怨之语,岂料这人在如此繁忙时刻,遽然谨记,分心顾及她……
长歌赧然之余,心境愈发复杂,当年亡国之事与尹简无关,可此时坐在大秦龙椅上,执掌天下的人,却是尹简!
爱恨,仇怨;家国,天下。
她逃避一时,却不曾想到,短短余日,便已无处可逃……
她坚持,尹简未曾勉强,他回身落座,继续方才话题,“皇叔,朕亦猜想此凤寒天为真,但绝不可承认,否则凤氏余孽死忠追随者将会愈来愈多!”他说着,重瞳倏然一凛,侧眸看向齐南天,“兵部需向全国各州县府郡下达军令,命地方官兵严查各地九流之所及流动百姓,进出城门者,加大盘查力度,若发现异常,火速上报,不得延误!”
“是!”齐南天铿锵领命。
尹诺斟酌一番,道,“皇上,您施仁政,凤寒天为首脑,那么此人若投降……”
“杀无赦!”
尹简缓缓道出三个字,重瞳深如幽潭,利如刀刃,其中裹着的浓烈嗜杀之气,令人陡地一寒!
只是,发寒发怵的人,只有长歌,在尹诺与齐南天听来,则再正常不过!
心,一点一点的沉下去,仿佛坠入无底深渊,入目皆黑,看不到光亮……
因为长歌想到一件事,若尹简胜,凤寒天必死,反之凤寒天复辟成功,那么尹简的下场……
她呼吸渐渐紊乱,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杀尹简,原本便是她的目标,可是在这数月中,在她爱上尹简,并与尹简身心交付后,她坚定的心,不知不觉开始动摇,她竟下不了手,而此刻想到尹简亦可能死在凤寒天手下,她豁然全身冰冷……
他们,一个是她哥哥,一个是她爱的男人,这份亲情与爱情的抉择,她该如何选?
亡国之恨,亡父之仇,她又怎能忘记?
她,是凤长歌,她姓凤……
……
七月流火,八月未央。
长歌立于皇城墙上,俯瞰汴京城。
最终,她以劳累为藉口,告退离开上书房,未回帝宫,独自一人来此。
长生殿于她是儿时故居,承载着她对父皇的回忆,却从不知道,长生殿中竟存有秘道,而凤寒天便是从长生殿出逃。
她不敢贸然寻找长生殿,可又有一个疑问,盘桓在心头,既然凤寒天可以通过秘道逃离,那又为何,父皇竟派人带着她从皇宫突围逃命呢?当年,倘若没有孟萧岑,她早已死于追兵之手!
父皇,是遗忘了秘道,还是认为李将军必能护她逃出生天?
长歌不解,她顶着炎炎烈日,冥想许久,始终得不出结论。
“孟大人!”
远远地,似有人声传来,长歌回身,但见郭顺边跑边抹着脸上的汗,气喘吁吁的唤她,“孟大人,您怎么跑这边来了?皇上回宫没见到您,正着急地派人四处找您呢!”
长歌飞跃下城墙,慢吞吞的往回走,握着剑柄的五指,一分分的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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