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淳风当然记得这一点,顿时心头有些烦恼。
纵然是身负绝世术法,但终究不能时常用神秘的术法去解决所有的事端,尤其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太不值得大动干戈了。
首先,施术总会引发反噬,且施术越多,引发的反噬累积越强;
其次,他当前的体质根本不适合施展更为强大的术法去做些可以一劳永逸的事情,除非他想杀人……杀人这种事儿,还是算了吧,以当前的状态,动用术法过狠,根本无法承受更没办法应对凶险的反噬。更何况因为一丁点儿小矛盾,就把一个十几岁的熊孩子给干掉,苏淳风自认没那么杀伐果断到毫无人性。
另外,施术过多,被有心人注意到的话,那就太麻烦了。
可是重生在初中时期,和一群正值生理性青春叛逆期,荷尔蒙高素分泌,情绪自制力极弱,又年轻气盛好勇斗狠的大孩子们天天生活在一起……你可以不惹事,但难保别人无事生非啊。
而一味地懦弱退让,以苏淳风现在的心性,又根本做不到。
这可真是愁煞人也。
“算了,小孩子们不懂事,不与他们一般见识。回家的时候绕绕远也不打紧,权当作锻炼身体了。”一念至此,苏淳风忽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确实要好好锻炼这副柔弱的小身板了,省得日后遇到许多事情还得靠施术解决。”
不远处操场边上,田萍萍看到苏淳风和李志超说说笑笑地走过,心中满是困惑和恨意,咬咬牙,转身往班主任办公室走去。
上午苏淳风把姚新波骇得跪倒在地痛哭流涕,着实在班里丢尽了颜面。田萍萍当时极为诧异和震惊,并当场喝斥苏淳风,未曾想这个平时懦弱无能的家伙,竟然敢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她和表弟无聊,然后还露出了一副不屑于理会他们的模样,让田萍萍一口气噎在嗓子里发泄不出去。
几何课下课后,田萍萍就跑到班主任那里告了苏淳风一状:“吓唬同学,上课期间私自离开教室不尊重老师……”
本想着告状后,下午班主任肯定会当众狠批苏淳风,至少罚其在外站一下午的。没曾想苏淳风不但没有受到惩罚,甚至于连批评都没有受到,安然无恙地来到班里上了一下午的课程。
班主任李继春,没有对此做出丝毫表态!
所以现在,田萍萍极不甘心地又跑去班主任那里告状,她以为班主任忘了。
结果,班主任李继春反而把她训了一顿:“胡闹,什么吓唬同学,还逼着同学下跪?哄骗老师很好玩儿吗?事情缘由我都调查过了,你这样做就是恶人先告状,贼喊捉贼!我知道,你和姚新波是表姐弟关系,但你身为副班长兼英语课代表,更应该遵守纪律,尊重同学,让所有同学都信服你!而不是助涨姚新波无辜欺负同学的恶习。至于苏淳风上课私自离开教室的问题,我和郭法老师也都知道缘由了,用不着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而且苏淳风同学在回校后就很自觉地向老师道歉并承认了错误!在这一点上,你,还有姚新波,都要向苏淳风同学学习!”
田萍萍这个气啊!
告状的反而被训,而且班主任那副生气的样子,让田萍萍心里都有些担忧,自己副班长和英语课代表的职务,还能干几天?
……
傍晚,苏淳风和同学们一起端着饭缸到食堂排队,用二两粗粮票打了半缸玉米面粥,然后回到宿舍,蹲在炕边,把带来的干硬的馒头一点点细心地掰碎了和在粥里,就着咸菜、辣椒酱香甜地吃起了重生以来的第一顿晚饭。
吃过饭,他拿着饭缸跑到食堂大门口外面的手压水井旁,和一些同学互相帮衬着压水洗了饭缸和筷子拿回宿舍。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苏淳风没有留在宿舍里和同学们唠嗑打屁,颇为怀旧地在操场和校园里溜达了一圈儿,就去了教室。
东王庄乡中学是有晚自习和早操、早自习课程的。
不过这些课程针对的是住校生,以及东王庄本村和与东王庄村仅有一路之隔南北相对的屯兵营村的学生们。其余各村非住校的走读生,则不必参加早晚自习和早操的课程。所以早晚自习的时候班里人不会多,一般保持在三十人左右。
教室里六根灯棍已然亮起。
只是在这么大的教室里,六根灯棍散发出的光线委实无法让教室中亮如白昼,倒是幽幽的光线让教室里充满着一种安宁的氛围。
坐在课桌旁,望着外面被夜幕完全笼罩的校园,苏淳风期待着王海菲的到来。
王海菲,是东王庄村人,晚自习是必须前来的。张丽飞,是南斗村人,距离学校有三四里路远,非住校生,自然也就不需上晚自习。
苏淳风记得上一世,每次晚自习只有他和王海菲两人,在相对于白天来讲极为安静的教室内一起学习,偶尔写写纸条交流……就好像几年后许多年轻人谈恋爱,反倒是更喜欢在qq上热聊或者发短信那般——因为面对面许多话难免不好意思开口,相反用文字来表达更顺畅,还带着点儿诱人的小小神秘感。
那种感觉,真的很好。
王海菲来到班里的时候,已经快上课了。她低着头红着脸走到课桌前迅速从课桌下找出今晚要温习的课本,然后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笑眯眯地坐在了陈燕的课桌旁。明显是有意躲避苏淳风
对此苏淳风除了稍感可惜之外,却并没有太过在意。
他知道,在这个年代,这个年龄段,面对突然的感情表白,性格温婉如水又好害羞的王海菲,短时间内肯定无法接受且心慌意乱,还会以实际行动来表达出违心的、却必须要做的抵zhi态度。
不过这种情况持续不了多久,最多不会超过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