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山岳徐徐醒来,阵阵的椎骨之痛虽然令他冷汗直冒,但听了儿子那些绝望的话,他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若不是自己觊觎华山派的“流光剑”,父子两怎么会遭受这么大的罪呢?想起这些,杨山岳不禁深感自己罪孽深重。
他忍着剧烈的悲伤,呼喊道:“鸣儿,鸣儿……”
听到父亲的呼唤声,杨剑鸣似乎忽然有了精神,倏地睁开紧闭着的眼睛,眼珠子朝声音来源的方向快的转动了几下,欣喜的喊道:“爹,你还……”他本来是想说“你还活着”的,但话到嘴边,就觉不妥,立即改口道:“你还好吧?”
在经历了一场浩劫后,还能听到亲人的问候声,杨山岳的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他强忍着那股锥心的疼痛,装出一副轻松的口吻,说道:“爹很好,你不用担心我。鸣儿,你一定要坚强,眼前的困难只是暂时的。”
想到自己如今的境地,杨剑鸣忽然悲从中来,整个人似乎垮了一般,叹息道:“爹,我们完了,‘杨家剑’已经完了。”
杨山岳忽然怒道:“谁说‘杨家剑’已经完了,我们不是还好好的活着吗?”
“活着?哈哈哈……这样也叫活……活着?”杨剑鸣忽然激动起来,大声的吼道,“知道吗,这叫生不如死!我情愿……情愿相信自己已经死了。”
文骏听着杨氏父子两的对白,心中不由得暗暗佩服起杨山岳来。这个老东西,在如此绝望的境地下,他依旧没有放弃求生的信仰,依旧在苦苦的坚持着。
此刻,用一句话来形容他,最是恰到好处:老而弥坚。
杨山岳不顾一切的骂道:“废物,不中用的东西!你还是我杨山岳的儿子吗?我这把老骨头了,都还没有绝望,你倒先放弃了。”
杨剑鸣默默的听着,泪水又止不住汩汩的冒了出来。
杨山岳狠狠地骂了一顿,气还没有消,人却累了,躺在地上剧烈的喘着粗气。
杨剑鸣忽然缓缓地说道:“爹,你还是休息一会儿,怒容易伤心。”休息了这么久,他的呼吸已经渐渐的恢复正常,说话也不喘了。
杨山岳又怒了,恨恨道:“我说了这么多,你难道一点都不为所动?”
杨剑鸣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爹,不是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只是……哎,到了如今这般地步,你我还能活着走出这‘死亡谷’吗?”
杨山岳怔了怔,忽然道:“你这是什么话,文医生既然好心把你从沼泽地里救了上来,又怎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父子两在这里喂鳄鱼?文医生,你说是吧。”
呃!文骏愕然,苦笑了一下,心说这个老东西,还真会顺着杆子往上爬啊。正要说话时,忽然听到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你们三个谁也走不了,都得死!”
声音还未完全落下,只见一位道姑模样的人,手里拿着一把拂尘,从石洞的深处轻飘飘的走了出来,宛如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张芙蓉玉面不威自怒,恰如一朵荷莲,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不仅杨氏父子看呆了,就连文骏这样的高手,都不知不觉中为她倾倒,忘记了天地的存在,忘记了危险,忘记了呼吸……忘记了一切。
道姑手中的拂尘忽然轻飘飘往前一指,冷冷的说道:“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