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带着周云上前与丹长青见礼,两方落座,寒暄客套了几句后,丹长青说道:“昨ri听闻有身具法术的道士大闹凌云楼,惊扰了贵府的诗会,一连数位先天高手都被其制住从来楼上抛下。可惜丹某昨ri闭关炼药,得知消息之时已经晚了,来不及前去,听闻贵公子与那道士单独相处了很久,想必很有些新奇见闻吧?”
周夫人听丹长青提起昨ri让周家蒙羞之事,而且言谈中对那道人很感兴趣,心中略感不快。但这丹长青医名誉满海州,更何况眼下自家有求于人,自然轻易开罪不得,因此强笑道:“那妖道身怀邪法,出其不意之下确实伤了数人,但都无大碍,只是我这孩儿年幼体弱,在那妖道身侧呆得久了,不知是否身受暗疾,还望神医出手诊断。”
丹长青见周夫人不提昨ri详情,只称那道人为妖道,双眉一皱,微微露出不悦神se,但也没再多说什么。他点了点头将目光转向周云,笑着说道:“不愧是周家嫡子,一看就知天资必定不凡,且上前来让我为你探查一番,当保你安然无事。”
周云走上前去,施了一礼后,坐在丹长青面前的石凳上,挽起袖口将手腕递到丹长青面前。丹长青没有立刻开始号脉,而是先在他的脸上仔细端详片刻,才微微阖上双目,伸出手将三个手指搭在他的脉门之上。
周云只觉一股暖流顺着丹长青的指头从手腕流入,沿着手臂向体内探去,这应该就是武者的真气了。很快他就察觉出这股真气与自身丹田中的真气截然不同,由碧葫转化天地灵气而来的青se真气虽然只是一缕,却唯jing唯纯,内蕴灵xing。反观丹长青输入的武者真气,虽然比青se真气浑厚了许多,但在修习了《归元诀》的周云看来,其真气与天地灵气毫无关联,只不过是由武者雄厚气血提纯转化而来罢了。也许在寻常武者看来,先天高手的真气已经是纯粹无比了,但和修道者真气比起来,还是大显驳杂。
丹长青的真气刚刚沿周云的手臂到达肩井穴,忽然间分成了数十股更细的真气,直向他的五脏六腑,奇经八脉而去,其中数股所奔之处,正是丹田所在。周云心头一紧,运起内视之术向丹田看去,只见数股淡黄se的真气正在其中盘旋。他连忙调动自家真气躲避,以免被其发现。无奈只修炼了一个晚上,能够炼出一缕真气已是非常难得,根本没有学得如何调动真气于体内运行的法门。真气不能运转到他处,只在丹田之中有能有多少回旋余地,只支持了片刻,就被丹长青的真气触碰到了。
两股真气乍一相接,周云的青se真气只是轻轻一绕,就将淡黄se真气绞碎成一团。一瞬间丹长青输入到他体内的股股真气闪电般缩了回去,接着周云只觉手腕一紧,却是被丹长青牢牢抓住。他连忙抬头看去,只见丹长青身体微微发颤,袍袖须发无风自动,双目大睁地盯着自己,嘴唇噏动却半响没有说话。
周云知道丹长青已经知晓了自己的秘密,但眼下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一时间两人面对面静坐不语。过了许久,丹长青长吁了一口气,转头对紧张盯这着他的周夫人说道:“果然如夫人所虑,周公子经脉之中确实留有暗伤,万幸并不严重。丹某即刻为公子运功疗伤,身旁不能有人打扰,还请夫人道竹林外等候。”
周云听丹长青如此胡说,连忙张口yu言,未曾想数道真气再次从被丹长青抓着不放的手腕处袭来,他只觉周身肌肉僵硬,却是连嘴都无法张开了。周夫人本来就对丹长青的医术深信不疑,听他如此一说,自然连连点头应承,带着担忧的神se走出了竹林。
待周夫人走远,丹长青微笑着对周云说道:“周公子不要担心,丹某对天发誓,并无加害之意,只是有些话想和公子单独谈谈罢了。现在丹某就放开禁制,还望公子不要惊叫。”他说完后就轻轻放手,周云又可以活动身体了。
此时周云也已经镇定了下来,他轻轻点了点头,表示了顺从之意。既然在这先天武学高手面前毫无反抗能力,惊慌失措又有什么用,还是先听听对方说什么再想对策不迟。
丹长青见周云并不惊慌,不由得赞许地点了点头,接着一拱手对他说道:“首先丹某先恭贺公子得仙师传授道法,ri后求真悟道,定然得享逍遥永生。”
周云也知道矢口否认没有用处,这丹长青看起来对修道之事也涉猎甚多,想要骗他怕是只能适得其反,索xing点了点头道:“丹先生如此说周云可担当不起,昨ri在凌云楼上有幸拜得恩师,学了些许粗浅法门,胡乱修习之下刚刚有了些起se而已。”周云直接对丹长青说出拜师之事,就是怕其起些不好的念头,直接说出自己是有靠山的人,也让他心存顾忌,不敢下手。
丹长青哈哈一笑道:“周公子太过谦虚了。实不相瞒,丹某早年外出游历,在一深山古洞之中得到一册玉质丹书,其上记载了数千年前某位仙师的修道之法。丹某研习数十年,也只不过于武道之上进入先天,会一手医人活命的本领罢了,从未能化天地灵气为修道之真气。公子只是修炼了一晚,就有如此境界,真是让丹某惭愧难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