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帝喾看在眼里,道:“不曾想一别十八年,你依旧是这般傲气。你已是中毒之躯,我要伤了或是害了你,于情于理,皆是过意不去。这样罢了,你让那姓云的小子替你出手,如何?”
林杏一怔,目光送向云兮,正要开口问他意下如何,却见云兮已抢上前两步,朝苻帝喾道:“我本来是不懂武功的,但是林先生对我有恩有惠,这下他身中剧毒,没有了力气,我纵然不济,也不能让他在……在眼皮子下受你们欺负。”
苻帝喾哈哈一笑,道:“你年纪轻轻,能有如此骨气,很是难得。”
左掌提起,掌心朝下,右边断臂处袍袖翻飞,显然内力充盈了袖管。忽地“嘿”的一声,周身滋生出一股暗劲,往地上用出。听得“嚓嚓嚓”细微之声响,他身子骤然矮了半截。
大雨初过,泥土虽松,但能够在瞬息间踩出两个两尺之深的坑来,功力之深,可见一斑。云兮张目一看,惊得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苻帝喾双足凝立其中,对云兮道:“小子,我站着不动,等你来攻,若在一个时辰之内逼得我动了身子,便算你二人赢了,怎么样?”
林杏也是心生骇然之感:“他知我中了毒,乃是显摆功夫来了。”突然计上心头,欣然道:“如此甚好,我有功夫要传授云公子,不知可否?”
苻帝喾暗想:“这小小少年纵然天资聪颖,一时半会又能学到什么?且让他去,临阵学武,未免太迟了吧。”当即道:“好。请便吧。”
林杏面皮跳动,朝云兮招了招手,道:“你过来。”待他走到面前,忽然急道:“咱们快走!”
云兮一怔,问道:“你说什么?”
林杏低声道:“他武功博大精深,你如何是他对手?他虽双足陷入泥土之中,你前去相斗,也不过是蜉蝣撼大树罢了。他有言在先,若是动了双足,便是败了,咱们正好趁此机会脱身!”
他话声虽低,在场的两人却听得明明白白。苻帝喾直是哭笑不得,破口大骂:“你奶奶的,姓林的竟然是这等卑鄙小人!”
林杏道:“江湖险恶,兵不厌诈,你这等老江湖也不知道么?”
但听得云兮道:“林先生,咱们既然答应了他,若是反悔,那不成了言而无信的小人了么?林先生,你对我很好,但叫我有一口气在,决计不会让你受辱。你宽心便是。”苻帝喾听到这里,心情略为平静。
林杏脸色大喜,忽然道:“好孩子,不出我的意料,你果然是个正人君子。既然是这样,那你去吧。”低声道:“你记住了,无论他如何变招,你都用吴钩吟的招式去抵挡,对了,他右手边大出破绽,你索性攻他右边便是了。若是抵挡不过,退开几步,他一追来,便是败了,你晓得么?”
云兮点了点头,道:“我记下了。”林杏道:“好,那你去吧。”
云兮道:“是!”来到苻帝喾的身旁,抽出吴钩刀与吴钩剑,青泓闪出,一旁的元贞禁不住赞一声:“好剑,好刀!”
云兮道:“谬赞了!”吴钩剑笔直上举,犹如松树;吴钩刀劲刺出,正是“吴钩吟”的起手式“苍松迎客”与“开门揖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