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自由女神的座驾将要到达目的地时,身着海界王袍的蓝发神明早已等候在那里,抬着头,脸上是深沉而内敛的温柔。
频繁而漫长的游历,让萨拉尔早已经没有了心慌与急切,她从容的从座驾上下来,慢慢走到双生兄长面前,对他灿然一笑,然后依恋的偎依进兄长的怀抱,鼻间萦绕着海风的气息,真是让人怀念不已,她想,她是爱着这片海洋的,因为这里属于波塞冬。
过往的岁月不知不觉变得遥远,但回忆仍然崭新,心态在岁月中成熟,远离了跳脱与嬉笑怒骂,然而感情褪去了青涩,如同醇香的酒,在时光的洗礼中愈发醉人。
“波塞冬,我回来了。”踮起脚轻吻海皇的脸颊,萨拉尔露出浅浅的笑容,那是只属于海皇陛下的笑容,明媚,温柔,撒娇,思念,羞涩与任性。
“嗯。”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波塞冬将下巴搁在女孩的肩上,幽蓝的眼中深沉如海,已经没有了那百年间的疯狂,却也没有了欢欣时的蔚蓝,是他习惯了萨拉尔的若即若离,终究选择了死心吗?不,这只是更深沉的内敛。
忍耐到极致后的疯狂,疯狂后的静默,平静恰恰是最可怕的疯狂,或许在这么多年的日子中,海皇陛下终于想明白了,一味的纵容他爱逃避的双生妹妹是不行的,有时候也是……要用点手段的。
“你终于舍得回来了?”海皇陛下语气平静,好像并没有什么不满,当然萨拉尔能听出暗藏的怨气,只能心虚的搔着脸,冲着海皇陛下傻笑。
“前几天遇上什么事了,感受到你的神力波动有些怪异。”波塞冬若有若无的在萨拉尔耳边呵气,问着自己想要知道的疑问。波塞冬指的是在吕底亚的坦塔罗斯王朝的土地上,萨拉尔因为听到尼俄柏的话而心情波动致使神力起伏的时候。
萨拉尔在大地上游历时,神力使用的并不多,就算使用,也是一种十分平稳的状态,而波塞冬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使用神力与情绪波动带来的神力起伏感觉是不一样的。大地广阔,萨拉尔刻意压制的神力原本无法被波塞冬察觉到,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那附近有他的神庙,外加那时阿波罗,阿尔忒弥斯与勒托闹出来的动静引起了他的关注。
“遇上了一个愚昧亵渎神灵的人类罢了,顺便见识了一下阿尔与阿波罗精湛的箭术。”萨拉尔漫不经心的玩着波塞冬的长发,“说起来,那个女人还是坦塔罗斯的女儿,父女都一样令我厌恶。”
坦塔罗斯?
海皇陛下挑眉,他记得这个人——区区一个人类,能让海界之主记忆深刻,可不是坦塔罗斯所谓愚弄神明的小把戏能够做到的——主要是他的双生妹妹,前所未有的震怒,并且难得对一个人类下了诅咒,事后心情还不愉了好几天。
“看来真的是很过分呢,连我的萨拉尔都听不过去了。”搂住双生妹妹,海皇陛下与自由女神一起坐到了岸边的礁石上,迷人而沉醉的声音这样呢喃。
“什么叫做连我都听不过去啊!”萨拉尔无奈,“我只不过没有像你们任性狂妄自大随心所欲心狠手辣冷酷无情高高在上漠视众生罢了,又不是没有脾气。”
“咳咳……”对于双生妹妹似怒非怒的娇嗔目光,海皇陛下可没错过那明晃晃的威胁,因为不好笑出声便忍不住咳了咳,故作一本正经的模样,“其实我是在夸你啊,我的萨拉尔。”
“喂!”萨拉尔抽搐着嘴角,怀疑的看着海皇陛下,看他还能扯出什么鬼东西来?
“当然是夸奖啊,我的萨拉尔最善良,最善解人意,最可爱了!”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厚脸皮波塞冬表示夸赞宝贝妹妹什么的完全无压力——在他心中香香软软的小妹本来就是这个模样的。
“……为什么你的夸奖会让我觉得在损我呢?你口中的形容词分明和前面的话题扯不上边吧!”萨拉尔面无表情望,然后顺便表示一下海皇陛下口中的最善良可爱善解人意……真心压力山大有木有!
“我倒是觉得萨拉尔前面的话,是绝对在损人呢!我竟然也在你口中【任性狂妄自大随心所欲心狠手辣冷酷无情高高在上漠视众生】中的一员,还真是让人伤心啊!明明在萨拉尔面前我都是很温柔的。”波塞冬幽怨道。
“所以说,不要转移话题啊,波塞冬!”萨拉尔黑线,泄愤一样揉着海皇陛下的脸,也只有她敢做出这样的举动了。
“明明转移话题的是你啊,萨拉尔,我被你的话伤到了……”海皇陛下做西子捧心状,凑近萨拉尔,磨蹭着脸颊,“作为补偿,萨拉尔你亲我一下,或者你让我亲一下吧!”
到底是谁转移话题啊,砸!这种莫名其妙被绕进去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波塞冬……”
“嗯?萨拉尔做出选择了吗?”
“选择个鬼啊!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萨拉尔,我又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