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德邻不屑地啐了一口,道:“君子?我呸!一群伪君子!”
听了两人的话,赵信心里不由得一抖,看了看叶开,见对方的眼中露出了善意的微笑,这才猛然醒觉,这叶开的主人,不正是东林党的魁首,前首辅叶向高么?
原来自己还是踏入了党争的血腥战场!
不仅朝中有党争,东厂之中,照样有党争,这汪文言,明显就是东林党的盟友;而冯德邻,自然就是浙、齐等党的盟友。
朝堂之上,绝对不会有墙头草的生存环境。
非黑即白,非此即彼,若是想骑墙,恐怕会被两边打成狗肉之酱!
可汪文言和冯德邻,都是王督公的心腹之人啊,怎么会分成了两派?
想起今ri发生的许多诡异事情,赵信的思绪,不由得乱成了一团。
此时,那丑女苏兰馨忽然说道:“赵大人,陈武的死亡时辰,应该是在昨ri晚间。”
赵信这才回过神来,就让汪、冯两人互斗去吧,替梁成和丁小灿洗脱冤屈,才是当务之急。
“昨晚?”赵信问道,“从何得知?”
苏兰馨黑如点漆的双眼中,平静无波,回道:“眼下盛热,尸首经一ri即皮肉变动,作青黑se,有气息,细闻死者的手指及方才的乌青处,皆有此状;若要让其余皮肉不会变se,只有一个法子。”
“是何法子?”赵信急问道。
“用棉絮包裹尸首,置于地下密室之中,四周堆以冰砖!”苏兰馨回道,“即使于盛夏之中,也可历数ri而不变se,倘若小女子猜得不错,这陈武的家中,必有一间堆放了冰砖的地下密室!”
叶开挥了挥手,立即就有十余名汉子冲进后堂,仔细搜索密室所在去了。
苏兰馨又继续说道:“方才陈家娘子说有两人一齐使力,勒死了陈武,但这具尸体的颈部绳痕,左右深浅不一,双手垂下却不直,看上去颇似两人生勒,令死者断气,不过绳痕微微向上偏,似乎在杀人者,与死者之间,有什么阻碍,若是诸位大人有闲暇,在这宅子中搜索一番,便可找到死者真正被勒死的地方!”
叶开又派出手下去搜索宅子,他带了五十多名壮汉,都是海上的豪杰之士,没多久,便有两名壮汉回来禀报道:“大哥,在床头的横档上,发现了绳索摩擦的痕迹!”
“大哥!”又有一名壮汉满脸是灰地跑了进来,笑道,“在后院的柴房下,找到了一间密室,里面装满了冰砖,还有两条破损的棉被!”
听到此话,冯百户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了一丝异se,狠狠地瞪了满脸苍白的杨五郎一眼。
“死者于被勒时争命,头发散乱,两手挣扎间,遇异物所挡,死后自然不直!”苏兰馨继续说道,“杀人者用力不均,因而颈部绳痕左右深浅不一,借着异物上勒,故而绳痕微微向上偏,倘若真是两人于空地**勒,无论怎么挣扎,都不会出现此种情形。”
“杀人者,必是趁死者熟睡之时,借床头横档,将其吊紧缢杀,然后移尸柴房下的冰室,直到不久之前,才将尸首移出,放置于大堂之上!”
“故而小女子敢言此人不是死于今ri,而是死于昨晚!”
赵信哈哈笑道:“陈家娘子、杨五郎,你二人还有何话说?”
陈家娘子早就被吓得语不成声,浑身直打哆嗦,只有杨五郎强作镇定,沉声问道:“就算陈武真是被人勒杀的,赵大人又有何凭据,说是我与陈家娘子合谋?”
冯百户冷冷地瞪着赵信,手握着腰间的刀柄,眼中似有杀意。
汪文言使了一个眼se,叶开嘻嘻一笑,忽然走到冯百户的跟前,手中不知何时拎了一把雪亮的斧头,那几十名海上好汉,更是将冯百户带来的番子们,团团围住。
火并之势,一触即发。
“因为你的右手,必定带伤!”说话的,却是苏兰馨,“死者脖子上的勒印se泽,左深而右浅,用力不均,绳索还刮破了左侧的肌肤,由此可见,凶手的右手,必定有伤,而这位陈家嫂子,方才在我向她问话之时,便见她双手挥洒自如,没有任何不妥之处,不知你是否敢把右手的衣袖拉起,让大伙儿见识一下?”
赵信大步上前,便yu抓住杨五郎。
那杨五郎先前被赵信踹了两脚,都没有任何反抗的举动,似乎丝毫不懂武艺,不料赵信一把抓来,他却凌空跃起,左手在梁上一勾,身体瞬间就摆动到了梁上,竟然非常灵活。
“赵信,你陷害同僚,栽赃嫁祸,冯大人,请为小人作主!”
杨五郎站在梁上,脸上尽是剽悍之se,哪里还有半点读书人的样子。<推荐、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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