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ng忠武馆开张第二ri,万里无云,仲夏的太阳,火辣辣地悬在京师的天空中。
七个男帮佣、三个厨娘,不用一分工钱,只要提供食宿;两个护院,每月有九十文工钱,同样供给食宿;所有的训练器械,都由东江米巷的陶记木工作坊免费赞助;就连几十个练功用的石墩、石盘等杂物,东江米巷的李兴记杂货铺,也都包办妥当。
看着兴高采烈的帮佣和厨娘,以及月薪低到令人发指程度的护院,还有欢天喜地出门而去的两个掌柜,赵信觉得后世的资本家,都没有自己那么残酷。
“何苦给护院们工钱呢?”吴盼儿愤愤不平地瞪着赵二哥,深为后者不知茶米油盐之苦而烦忧,沉声道,“只管食宿,在京师,便有上千亡命徒,想投入你的门下!就算不用生手,恶人丁、梁成等人,也比那两个护院有用得多!”
jing打细算的盼儿姑娘,早就将赵二哥的名头,以及那个番子的身份,算得一干二净。
地痞无赖们都想找个番子投靠,但番子的数量是有限的,而亡命徒们的数量是无限的,中间产生的巨大落差,从小就在市井中长大的吴盼儿,自然深知赵信对这些人的号召力。
赵信笑道:“若是不给他们工钱,他们就真成我的门下了。”
有了jing忠武馆,他已经不打算再把亡命徒们当作东厂帮闲,眼下东厂最需要的,并不是人手,而是名声!
良家子们做事,总比亡命徒们有规矩得多。
大明帝国是一个规矩森严的帝国,懂规矩的良家子,比不懂规矩的亡命徒更好控制!
不过此话他并不能告诉吴盼儿,因为他眼下所用的,都是梁成和恶人丁之类的亡命徒,若是将他的本意传了出去,他将失去对东江米巷的掌控力。
“今ri又招了五名孩童,最大的十一岁,最小的八岁,”吴盼儿低声道,“加上昨ri所招的十六名,眼下武馆的弟子,已有二十一位,每年食宿银八十四两,估摸着能赚上四十余两银子。”
赵信听到不会亏本,反而能赚银子的事,不由得笑道:“这些银子,我们一文不取,全部分出去,郑千户、常掌班、包档头,还有东江米巷的那些帮闲,都有武馆的份子,这事,就交予你和梁成两人商量。”
吴盼儿瞪了他一眼,低声道:“茶铺已经转盘给了他人,所得的银两,都投入了这家武馆,你若是一文不取,咱们一家四口,不都得去喝西北风?”
尽管还没过门,吴盼儿却早就认定了自个儿是赵二哥的内当家,柴米油盐的事,自然是需要cao心的。
赵信看着她那双大眼睛,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哈哈大笑道:“东江米巷每月都有孝敬银子进来,如何分润,你可去问梁成,他是行家里手,不过其中有二十六、七两,应归于我的名下,交给你充作家用便可。”
一个月有二十六、七两的收入!
听到这句话,吴盼儿的小嘴立即嘟成了圆形,天啊,怪不得人人都想当番子!
跟番子这个职业的收入一比较,武馆眼下的收入,只有一成左右,难怪赵二哥已经瞧不上武馆的银子了,只想把这一点银子扔出去,替武馆找几座靠山。
东厂的大佬们,无疑就是非常靠谱的那种。
正在吴盼儿惊讶之时,梁成忽然出现在赵信的面前,低声道:“今ri一早,郑千户狠狠地训斥颜四喜一顿!”
昨ri赵信去见郑仁泰时,便听郑千户说过,颜四喜把jing忠武馆的事,当作“不务正业”报了上去,作为对赵信当众殴打颜三元的报复。
因为要等着郑婉容的到来,他今ri并没有去东厂衙门点卯,甚至连东江米巷都没有去巡查,只是让那些佣仆们将院子打扫干净,然后就和吴盼儿商议武馆的经营一事。
“所为何事?”赵信沉声问道。
“据说是咱们卯颗在福建出了事,九个番子被人沉进了大海里,随船的银子都不见了,”梁成低声道,“整整一万两银子!查了两个月,一点头绪都没有,郑千户今ri一早便大发雷霆,将卯颗的所有档头都骂了一顿,此事归颜四喜当管,他不仅被训斥得最厉害,而且还被降为了权知档头!”
权知,就是暂代之意。从前宋开始,所有的现有官职前,只要被加上了权知两字,便是被贬官的凶兆了。不过若是资历浅者,出任高品级的“权知”职务,那便是升官发财,得大大恭贺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