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煜为人正直,又不善钻营,缺乏有力的靠山,是东厂中的异类,因而在东厂屡遭冷遇。
去年五月,蓟州男子张差持梃入慈庆宫,击伤守门内侍,引发了震惊大明朝野的梃击之案。
在这场大明皇权的生死争斗中,赵煜的顶头上司、东厂子颗领班童千斤,因与郑贵妃手下太监刘成是同乡好友,被株连处死。
赵煜也因此受了牵连,幸而有位贵人念其旧恩,出手相助,才保住了他的xing命。
一向以“忠义”为做人之本的赵煜,气急之下,得了一场重病,从此卧床不起。
童千斤的死敌、丑颗掌班徐伯玉便趁机夺了赵煜的检校职务,交给同住澄清坊的番子张超。
这张超虽然也是锦衣卫世家出身,但从小便混迹于市井中,学了一身的地痞无赖习气,为人yin险毒辣、睚眦必报。
赵煜未病之前,同住澄清坊的两人间,因各种琐事,结怨颇深。
因而在作了检校之后,逢年过节,张番子便遣些泼妇到赵家门外,大声辱骂赵煜父子。
也许是碍于东厂同僚的面子,也许是刚刚当上检校位置未稳,张超并没有采取很毒辣的手段,只是极尽轻蔑侮辱之能事,让街坊邻居作了饭后的笑谈。
此时的赵信,到了明朝已经整整两年,经过每ri不间断的训练,身体虽已调养好,但拳脚尚未练成。
在拳坛上多年养成的习惯,令他深知隐忍的重要,找准最佳时机,才能一击毙敌!
至少需要三年,他的训练方能略有小成,虽然还不能达到前世的巅峰状态,但对付普通的市井高手,却是绰绰有余。
不过若是眼下去寻张超报复,正好中了对方的jian计!
因此不管张超如何用言语挑衅,十五岁的赵信都未曾还击,惹得左邻右舍都称他为傻子。
这样的ri子,他熬了整整一年。
眼见下个月,他就年满十六岁,到了下聘礼给吴寡妇家的年纪了,可是他不仅没有下聘礼的银两,更没有迎娶的新房。
而且他和卧床不起的父亲,眼下还借住在吴家的客房里,因为他们家的祖宅,已经被卖给了照明坊的张大户。
筹得的银两,还没在手里捂热,便被那些债主们登门拿走了。
久病床前无亲朋,赵煜见同侪们都不再上门,亲朋好友也躲得远远的,便有心了结自己,替儿子减轻负担。
好在他每次寻死,都被赵信及时救了回来,只得暗地里哀叹自家的命苦。
幸得亲家吴寡妇仗义,将客房收拾出来,收留了赵家两父子。
邻舍们看见昔ri威风八面、正直敢言的赵番子,如今落得这般下场,都不由得暗自叹息,深感命运之无情,人生之多艰。
自从住进了吴家,赵信便从“赵家傻小子”,变成了街坊们口中的“吴家傻女婿”。
他听了之后,也不着恼,只是一笑而过。
到了晌午时分,他训练完毕,擦干身上的雨水,去屋内换了一身干净衣服,顺带帮父亲擦洗了身体、换了被褥之后,便准备下厨作饭。
他父子两人每ri的早点,都由吴寡妇母女俩cao持。但到了午间,吴寡妇和女儿吴盼儿都要忙于茶铺的经营,无睱顾及,便由他自己下厨。
自从住进了吴家,每次他想去吴家茶铺帮闲时,都被吴寡妇阻止:“你要子承父业的,可不能做这种低贱营生。”
“二郎!”
房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住在吴家隔壁的罗全,年纪与赵信相仿,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交情不比异常。
“大事不好,”罗全的脸se,十分难看,在厨房寻到正在淘米的赵信之后,急切地说道,“王青龙放出话来,过了晌午时分,便要带人去砸吴家茶铺!”
听了这话,赵信立即扔下水瓢,接过罗全递来的油纸伞,踩着雨水,健步如飞,朝位于前面街角的茶铺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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