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站得起来么?”那人笑道,“身手不错,可惜不能尽出。”
“你......”修鱼寿说着便要出手,却一个踉跄险些倒地。
“一伤在肩,一伤在臂,两伤在腰腹,三伤在背,还能活着真是奇迹。”
修鱼寿当下愣了,“你是什么人?”
“将军,这便是要见你的人。”明兮儿忙扶起修鱼寿道,“大人,这位便是......”
“北尧精骑队总将,承王修鱼寿,”那人没等明兮儿说完,笑道,“他一出来我就知道了,年轻气盛,不打不相识。”
修鱼寿仔细端详面前的男人,四十有余,身材修长着一席素装,剑眉入鬓,凤眼生威。虽满含笑意,却是不怒自威,举手投足间运筹帷幄,气势夺人。语气慵懒,却有一种看尽尘世的沧桑。刚刚与之交手,虽招招避让,但其招式均出自北尧皇室,莫非是北尧退隐的亲王?
“看了半天看出点什么来了么?”那人见修鱼寿打量半天不出声,便问道。
修鱼寿把北尧历代退隐王室,在脑中翻了一道,实在猜不出是哪位亲王,便摇头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即是要见本王,又何故在此轻薄这位姑娘?”
“轻薄?”那人当下仰头大笑,“小子,先不说这位姑娘乃我红颜知己熟识已久,你又可知这兮月楼是什么地方?”
“这不是酒楼么?”修鱼寿无语道,“即是故交好友,更应以礼待之,又怎能出手轻薄?”
“酒楼?”
一语之下,满堂看热闹的笑声不断,一旁赶来的小夜更是笑得前俯后仰,花枝乱颤。她赶忙上前,将修鱼寿拉到一边,几句耳语,修鱼寿大囧。
牵了明兮儿下台,走到修鱼寿面前,那人忍不住笑道,“好一个不谙尘世的承王,兮儿乃当红雅妓,今夕何夕兮,不思归!明日何日兮,盼明兮!各国王公大臣,富豪公子文人雅士,谁不想一亲芳泽?要想得兮儿投怀一笑,必得在那台中三招之内卸了她手中软剑,懂了么?”
明兮儿浅笑生媚,“大人是这世上唯一能卸了兮儿手中剑的人,也只有大人能跟上兮儿的剑舞,兮儿今日一舞只为大人。”
说着明兮儿重回台上,一曲十面埋伏,尽显曼妙英姿。舞转回红袖,歌愁敛翠钿,满堂开照曜,分座俨婵娟。
一舞倾笑,满堂喝彩。
明兮儿重回台下,牵了男人的手道,“大人可还满意?”
那人一眼瞥见修鱼寿面带不悦,不禁笑道,“承王喜欢兮儿?”
修鱼寿一阵尴尬,随插开话题,“阁下还未道明身份,不知找我何事?”
“你就叫我黄爷吧,找你是想知北尧国事,还请承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如果我没猜错,黄爷出身北尧皇室,但不知是哪位亲王?”话未说完,修鱼寿便觉一阵晕眩。
黄爷见状,伸手探脉,“不知轻重的小子,伤势未愈岂能大动干戈,”转头对明兮儿道,“伤口失血,尽快上药包扎,我改日再来。”
“是,兮儿送大人。”明兮儿应道,嘱咐了小夜便和黄爷起身离去。
回到房内,小夜换好药见修鱼寿面色有所好转,便打趣道,“看上我家姑娘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将军何需掩饰?”
修鱼寿坐在床上一言不发。
见修鱼寿不说话,小夜索性坐到床边,“兮月楼虽是青楼,但这里的姑娘各个身怀绝技,卖艺不卖身。我家姑娘自幼习得一身武艺,软剑旁身,三招内想卸掉姑娘的软剑,堪比登天。”小夜说着又往近处凑了凑,直帖着修鱼寿,“你要是喜欢姑娘,伤好后去台上试下,凭你的身手定能博姑娘投怀一笑,说不定姑娘会愿意从了你。”
一语之下,修鱼寿差点从床上下来,被小夜死命按住,“你干嘛,我刚包扎好,你别给弄掉了!”
修鱼寿轻咳两声,看着小夜抓着自己的手,“你别离我这么近,我不习惯。还有,明兮儿姑娘乃我救命恩人,岂能轻薄,何况她对黄爷有所倾心。”
小夜松了手,起身大笑,“你还真是一个雏儿,还没碰过女人吧!哈哈!我可是第一次见到有男人不知道青楼是什么意思的!哈哈!”
修鱼寿一时语塞,耳根发热。
小夜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看你生的一副祸水样儿,你都不知道青楼女子,逢场作戏是看家本事啊?那位大人跟我家姑娘相知多年,若是心有所想,早就从了那位大人了!哈哈!”
小夜说着重又坐回修鱼寿身边,凑近他耳根边逗边柔声细语,“将军年方几何?不知小女子能否得到将军青睐,有幸服侍将军?”
极尽魅惑的挑逗,修鱼寿顿感燥热,知道小夜使坏,一急之下挥手将小夜推开。
小夜顺势躺在床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哈哈!你可真不经逗!”
修鱼寿恼羞成怒,心下生一念头,要治治这丫头。看着小夜赖他床上不起来,一个翻身将小夜压在身下。本以为小夜会惊慌失措,却不料她弯眸媚笑,小脸一抬两瓣朱唇映上修鱼寿微张的双唇,翘舌浸口,软香满溢。修鱼寿全身僵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烈**侵入脑中。
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声,小夜敛目一笑,就要把修鱼寿推开。哪知一推之下,修鱼寿纹丝不动,单是盯着自己,两眼通红像是要吃了她。小夜心知不妙,玩过了火,当下抬手在修鱼寿肩伤处狠力一捏,修鱼寿吃痛醒过神,忙翻身让开,不敢再看小夜。
小夜看他窘迫的样子,坏笑道,“还好你有伤在身,不然小女子就晚节不保了。”
修鱼寿忙急声道,“刚才多有冒犯,还请姑娘见谅!”
“行了,明知道是我使坏,还压人家身上不起来。早知道你这么不经逗,就不亲你了,差点赔了本钱。”见修鱼寿出了神,小夜重又近身道,“刚那一吻,可是滋味香醇?”
“小夜姑娘莫要见怪,我......”修鱼寿话未说完,小夜又是一吻送上堵了他话头。
有了刚才的教训,修鱼寿不敢再来,忙推开面前的人儿,急身下床站到一边。
小夜不禁大笑出声,“你多大了啊,亲个嘴都这么紧张。”
“二十有二,还从未有女子如你这般......”修鱼寿知道说错话,忙闭口。
“我本就出身青楼,熟谙男女之事,谁跟你一样无知,白长我三岁。”小夜说着抽出腿间的短刀,在手中把玩,“入了本姑娘的眼,就逗逗他。谁要真想要了本姑娘,那就准备下辈子当太监吧!”
修鱼寿不禁咂舌,“你就不怕哪天遇到强人?”
“刚就遇到了啊,”小夜重又坏笑道,“遇到就遇到了,我想逗的男人,都非俗物。再说了,这世上能收了本姑娘的人,还没出世呢!哈哈!”
这丫头倒真放得开,修鱼寿摇摇头,生就一玩世不恭的性子,不知道长了多少心眼。
“你貌赛潘安,又是王爷,难道北尧国中就无女子投怀送抱?”
“我少年参军,军中本就无女将。北尧战事不断,根本......”
“得了,”小夜笑道,“看来要替我家姑娘好好调教下,否则,随便一个姑娘都让将军乱了心神。”
修鱼寿无语道,“我对明兮儿姑娘绝无非分之想。”
“那你看着那位大人跟我家姑娘那般,怎会面露不悦?”小夜撇撇嘴。
“我本不知青楼为何意,单是觉得男女间礼当自重,相敬如宾。”修鱼寿正色道,“看来这青楼,不是我能待的地方。”说着,便收拾好东西,对小夜道,“北尧国中还有要事要办,修鱼寿改日再登门致谢,告辞!”
小夜忙拦住他道,“这就生气了?你要走了姑娘肯定会怪罪于我,何况你伤势未愈,现在走会有危险。”
“无论如何我都该回朝复命,明兮儿姑娘乃通情达理之人,定会体谅。”修鱼寿说着推开小夜,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