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徐氏的头七,整理过心情,宋淑好回了章煜的身边服侍。那一夜过后,章煜虽不冷脸,但始终淡淡的,不会与她做亲昵之事,也不再与她一起用膳,阿好却觉得自在不少。
沈皇后彻底一病不起,德妃聂韶光也过上深居简出的日子,连后宫的其他妃嫔都安分得几乎没有半点儿声响。那一日的事情,当真吓到了许多的人,而不仅仅是宋淑好。
如常送了章煜去上早朝,阿好去用过早膳,再从殿门口走过时,远远看到许久未见的兰芳似是被侍卫拦了下来。阿好便走了过去,与侍卫打过了招呼,在宣执殿附近的一处花丛前站着与兰芳说话。
冯太后身边没了人,过去的薛良月、宋淑好都不在她身边了,一直跟着她的老人冯嬷嬷、姚嬷嬷也折在了前些时候的事情里面,兰芳便被提拔为了大宫女,负责近身照顾冯太后的日常起居。
前阵子的事情闹得那么大,宫里头没有人会不清楚,兰芳自不例外。只是她今天来找阿好,一来是为了看看她怎么样,二来……的确有事相求。无意中听说冯太后或是要去寒山行宫,兰芳便坐卧不宁。
她现下既为冯太后身边的大宫女,冯太后若是真的到寒山行宫去,她又能逃得过去么?只是,去了那个地方后,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到宫里头。
兰芳本以为自己安安生生等到了年龄,再被放出宫,就可以过自己的小日子去了,哪知竟然遇到这样的变故。她无人可求,唯一可以想到的就是阿好。哪怕有些过意不去,终究敌不过对自己将来的深深担忧。
阿好听过兰芳的话,但说道,“我现在不能保证什么,如果可以帮得上你的忙,一定会尽力而为。”阿好这样说,兰芳已觉得十分的感激,她连忙道谢说,“宋姑姑,谢谢你,不管怎么样都很感谢。”
过去兰芳也曾经帮过她许多忙,阿好与她笑着说了声不客气。兰芳想到那些事又再问她,“你现在过得还好吗?听说了不少的事情,有点担心你。”
“我挺好的,你和小豆子也都照顾好自己。”阿好说完,想到了什么,让兰芳稍微等一等,自己折回房间。阿好取了两支嵌了碎宝石的金簪子,再用帕子包严实,送到了兰芳面前,“这个你拿着罢,也谢谢你以前帮了我那么多忙。”
兰芳看了眼是什么东西,并不敢收下,阿好一再劝说、推到兰芳的怀里。兰芳觉得阿好这样子不太对,连连拒绝,又问,“宋姑姑……你是不是有事?”
“我哪儿像有事了?”阿好笑着反问了一句,兰芳但点点头,道,“太客气了,有一丁点像是以后我们都不会再见面的感觉……这些东西,我不能收。姑姑自己留着罢,总有用处的。”
阿好藏起眼角眉梢可能泄露的情绪,脸上仍是挂着笑,说道,“同在这宫里,哪会没有见面的机会?只是以前忘记了该好好道谢,终于想起来了,将以前的谢礼补上而已。”
“姑姑没事就好。”阿好这么说,兰芳也就相信了,且未见她有什么特别不对劲的地方,可是没有收下阿好塞过来的东西,便一路小跑着回了长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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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芳走了没多久,章妡又来了宣执殿,不过她不是来找阿好,而是来找章煜的。知道章煜还没有下早朝,气冲冲的章妡直接留在这儿等着。
阿好与章妡煮了一壶茉莉茶,再摆上两碟点心,让她边喝茶吃点心边等,只不知道她为什么是这么一副生气的样子。
不等阿好先问出口,章妡自己耐不住先说了。灌下一杯茉莉花茶,章妡转头气呼呼看着阿好,道,“阿好,你说,小夏子是不是特别的可恶?他看着那么洁身自好、志高清廉的一个人,竟然去喝花酒?喝花酒?天呐!喝花酒?!”
章妡想象了一下那样的画面,恨不得郁卒倒地,越愤愤地说,“他怎么能不懂得守身如玉呢?!他竟然去喝花酒?!呜呜呜,我觉得他再也不是我心里的那个纯洁又干净的小夏子了。”
“……您是怎么知道夏大人去喝……花酒的?”阿好听了半天,明白了章妡话里的意思,觉得或许有误会,小心发问。
章妡一下抓住阿好的手,泪眼汪汪与她道,“我听十哥说的,十哥总没有道理骗我吧?十哥说,小夏子最近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去那个什么什么醉桃坊?我得求皇帝哥哥允许我出宫去捉奸!”
“小公主殿下……您再好好想一想,您当真要去那种地方?”阿好一时反握住了她的手,劝起了她,“别的不说,就算陛下当真答应了,您也真的去了,且见到夏大人在那儿,您又准备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