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野,”雷鸣一摆拐杖,厉声骂道:“想不到你早已拜入血影魔门下,修练魔功,作其走狗。今以血腥手段残杀我族中弟子,天地昭昭,神人共怒,你还有何话说。别走,今日‘蛰龙拐’下,要你万劫不复。”
“他两个不识尊卑,死有余辜。”
风野懒洋洋地说了一句,舔着手上血迹,打个哈欠,哑声笑道:“血影魔怎么了?只要他能给我白禺族指一条康庄大道,我风野任他驱使,五体投地。你再看看,白氏掌族,白典、白贯带领族人披肝沥血,到最后只落得个荒山遁迹。这一躲藏,可就是五百年呀!五百年来,我族人足不出荒山,终日与禽兽为伍。还谈什么上古灵泽,天赋独异。他白氏掌族文难治平,武难拓土,又有何面目穷踞族长之位,让合族父老祖祖辈辈随他老死于荒山之中。”
“五十年前,无忧谷结出一棵龙涎朱果,此物本是我风野发现,可是白天私意褊袒,借着族长权威强夺给自己儿子服用。否则,以白寒山的资质修为焉能够脱胎。白天你煞费苦心一意栽培你那不成器的儿子,到头来又如何呢?叛族忘本,一去不回。哈哈哈哈,真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你败坏别人的仙路,自己如何不飞升啊?”
白天须眉抖动,轻叹口气,“举族人都道风长老粗豪爽直,你曲事血影魔,我百思不得其解。想不到其中还有这段衷曲。你能有这番见地,已见不是等闲之辈,伪饰多年更是城府不浅。可惜你心术不正,与血影魔沆瀣一气,包藏祸心。自古伤天和者命必不久,兽人凶行岂足倚仗,你道追随血影魔是光明大道,我只当是取死之途。”
“族长跟他啰嗦作甚,风野修习魔功,手段凶残,已是入了魔道。我白禺族人人得而诛之。”
雷鸣一振蛰龙拐,暗聚灵力,大步抢上,瘦小的身体贯注着一股磅礴之气,裹胁起雷霆之势,厉啸一声,朝风野当头砸下。
风野双目一亮,两手交合,刷的一声,拇指甲刺抖得笔直,变作两把尺长钝剑,吞吐不定,犹如毒蛇。
雷鸣拐势如狂风忽啸,那拐得自一棵万年古槐,木质能作地籁之声,随着他一招一式,嘶怒不已。狂风入林声,巨蟒穿草声,怒虎啸扑声,一式一变,摇魂落魄,扰人心神。
风野被拐影缠裹不得脱身,猱身挡隔,蓦的厉嘶一声,掀起一道阴风,骨爪一伸,如探骊珠,撕破光影,将拐杖扣在手中,左掌急掠,碜碜骨剑向雷鸣脖颈之上抹去。
雷鸣没想到风野竟敢生拿他的孤拐,‘蛰龙拐’在他手中挥舞起来,势比万钧,陡被风野扣住,不惊反喜,正要施术将他手骨震断。见风野指爪缠扣,掌中泛着一团幽幽亮芒,灵力急驭时别说震断,要挣脱也难,顿时心头一紧。
“九阴白骨爪?你如何习得黄泉魔宗神通?”
雷鸣怒目惊问。风野阴测测一笑,骨手利甲朝他颈上急割。
“恶贼,看箭!”
火弩见雷鸣扑身而上,早将穿云火弩擎在手中,此刻见雷鸣危殆,一扣机括,弩弦‘崩’声巨响,箭石带起一团尾火向风野脑颅打去。
箭石飞响,云气撕裂。风野大喝一声,骨爪在孤拐上一转,倒立而起。箭石擦着头皮掠过,倏的射穿屋壁,只听门外喀嚓一声,半截树干被打落下去。
一卷头发飞落,慢慢荡到雷鸣面上。风野目光一亮,嘿然一笑,顾不得头皮火辣生疼,急运道息,掀开骨刺向他顶门飞抓。
雷鸣性情挚烈,自不愿舍拐保命,大喝一声,举掌迎上。两掌交扣,灵力交崩,咯吱声中,雷鸣肉掌宛如上了夹棍,被骨刺凌虐的血肉模糊。
雷鸣喉头闷嘶,十指连心,痛如刀剜。
风野哈哈大笑,“雷鸣老儿,我往日对你百般谦让,今日却要连本带利讨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