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知道这是好事,不过这事情却是急不来。”郭孝恪可不觉得自己献上这音切法,能有什么好处,他现在已经树大招风了,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他一举一动,他让士兵识字,在这自己的军营里,他还管的住,可要是让外人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编排他。
见郭孝恪如此说,长孙无忌虽然有些失望,可是也知道郭孝恪说的是正理,这音切法即使献出去,这二十四军有几个将领会像郭孝恪一样让自己麾下的士兵认字,在他们眼中,士兵最好大字不识一个。而且那些普通士兵也不是太热衷于识字,就连他们这里,也是郭孝恪放了话,能识字的优先补为军官,同时军饷也会比不识字的士兵多一些,这才让那些士兵每天晚上训练完了都是玩命地背音切识字。
长孙无忌带着一叠名册账本离开了,郭孝恪军中少文吏,如今也就他一人撑场面,他这长史做得倒像个大管家,样样事都要他管,不过长孙无忌自己倒是乐在其中,一点也不觉得累。
长孙无忌离开后,郭孝恪自己一个人对着地图发起了呆,这段时间升了官以后,和那些世家门阀打交道下来,郭孝恪觉得自己似乎越来越无耻了,像他以往是根本不会拍什么人马屁的,可是如今他却能面不改色地向杨广说出那些奉承的话。
说到底,还是自己变了。郭孝恪自嘲地笑了起来,随即目光落在了辽东几座山城上,杨广在全军度过辽河后,就下令全军在南岸就地修整,在他看来简直就是浪费时间,当日渡河战役,左翼第一军伤亡惨重才击溃了高句丽人阻挡他们过河的野战部队,那个时候就该让全军的轻骑率先快速过河,追击那些逃走的溃军,而不是让他们有机会逃回辽东城,重整旗鼓,那些可都是高句丽人的精锐,用在守城上,却是相当地棘手。
再想到迟迟未动的水军,郭孝恪忽然发现其实征辽这一仗依然走回了老路上,杨广根本就没有把已故老师段文振的话给听进去。
“我能做的,怕也有限。”郭孝恪沉沉地叹了口气,最后看了一眼那地图后,却是掀帐而出,他打算去来护儿的军中找秦琼,不管如何,他都要和那位虬髯客张仲坚见上一面,杨广刚愎自用,而且手控大军,没人能劝得动他,到时候二十四军仍会受挫于辽东坚城之下,然后重组九军,放弃辽东进攻平壤,难挽败局。
郭孝恪越是看得通透,心里面就越是苦闷,“将军,咱们去哪里?”出了营,苏吉利见郭孝恪仍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由开口问道。
“咱们去水军大营。”二十四军虽然各自取各种汉时的辽东道名,杨广也依照地域划分了各军的作战区域,不过直到现在二十四军仍旧集结于辽河南岸,没有动弹过,来护儿的水师也只是驻扎在附近沿海,水师的步军则全部都在这辽河南岸的大军营地里。
郭孝恪出营时穿上了他那身唐猊甲,外面罩了一袭黑色大氅,也不打旗号,只带了苏吉利和几个亲兵,悄悄地前往来护儿的大营,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去来护儿大营,现在盯着他的人太多了,伴君如伴虎,杨广现在把他当成爱将,可谁知道会不会因为一个谣言,就把他的脑袋给砍了。
小半个时辰后,郭孝恪一行人到了来护儿的大营,来护儿也算治军颇严,虽然和郭孝恪那里没得比,但也是大隋军中算好的了,郭孝恪看到来护儿大营的哨岗,却是远远地下了马,牵马走了过去,就好象寻常的普通军官过来找人一样。
“找谁的?”来护儿大营前的士兵对郭孝恪这样的来客也已是见怪不怪,大军过了辽河以后,其他各军倒也不时有人过来找相识的军官一起去逛开在御营边上的妓寨,此时守营的几个士兵把郭孝恪当成是来找人一起去妓寨寻乐子的人了。
“我找秦琼秦将军。”郭孝恪见那几个士兵笑得yin猥,也不以为意,他这次来得偷偷摸摸,也难怪这些士兵误解。
“秦琼,秦大郎。”听到郭孝恪找秦琼,几个守营的士兵都是张大了口,有些难以置信,秦琼在军中可是一向出了名的正经,没成想也有去妓寨的时候,瞧着一袭黑色大氅把自己给包得严实的郭孝恪,几个人怎么瞧都觉得郭孝恪不是来找秦琼有正经事的。
“你等着。”让郭孝恪在营门口等着,几个守营的士兵里有人去通禀了,秦琼是主帅来护儿身边的人,平时也不出营,找起来倒也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