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哭吗？”男子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半只眼睛，他颇为俊美的脸带着坏坏的se彩，凑近女孩的身边，语气很轻，“哭能长生不死吗？哭能解决一切吗？哭了你就最大吗？你在害怕什么？”

女孩埋在膝盖上的脑袋没有抬起来，她啜泣着。“他们会打我，还打妈妈，我害怕……我害怕这世界……”

“那你可以去死啊……”男子说，女孩的哭泣声停了。

“死了你就不害怕了，死了就没人可以欺负你，死了，就不需在这满是污垢的世界里流徙。”

“我……我不能……我不能离开妈妈……”

“你爱你妈妈，你想保护她是吗？”

女孩点了点头。

“为什么？她给了你丑陋的生命，让你受尽欺辱，你为什么还爱她？”男子的目光变冷了，锋利得像是能将人割伤。

女孩终于抬起了头，她的眼睛那么美丽，那么清澈，仿佛无尘秋水。

她很奇怪的看着面前这个大哥哥，为什么爱妈妈？为什么呢？因为妈妈……就是妈妈啊！爱她为什么要问为什么？

男子被她看得笑了，伸出手在她的脑袋上揉了揉。“你既然爱她，既然想保护她，为什么就会躲着哭？别人欺负你们，你应该反抗的，不是吗？”

“我……我打不过他们……”

“打不打得过跟反不反抗是两回事，哭了没人可怜，你就该变成恶魔。”男子理顺了她的头发，捧起她脏兮兮的脸，“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在这个世界最该死的东西，就是卑微，而你却把它表现的淋漓尽致。”

“没有人天生就是强者，想要成为一个强者很难，但有时却又很容易，只需要一份守护，或者一份仇恨，你都有了，你还在害怕什么？”

她的声音很严厉，女孩刚止住眼泪的双眸竟又被他吓得浮出了雾气。

“不许哭！”他喝道，“你妈妈迟早会被杀死的！那是真正的死亡！不是你哪一天回家看不到她然后坐在门口等着等着她就会回来；也不是她发病了异化成你不认识的样子你逃跑出来再回去又会看到的安心面孔！她会死，去天堂、亦或者地狱！你就算哭死她也不会回来！你恐惧你绝望，但这一切都是你的错！因为你没有保护好她！”他的语速越来越快，他的身后是火海，他穿着血se的袍，像是诅咒万物的巫师。

“你还不坚强吗？你的软弱是斩头刀，刀下是你和你的妈妈……”

女孩抿着苍白的唇，她抱在膝盖上的手把裙角抓成皱巴巴的一团。

对啊……如果她强大的话，她就能不被欺负了，她还能揍那些欺负妈妈的人，她能赚钱，能吃饱，给妈妈买漂亮衣服，砍断妈妈手上和脚上的锁链……

为什么要哭呢？为什么要被欺负呢？凭什么就她哭呢？又凭什么她要被欺负……

“你是好人吗？”她颤颤的声音问了男子一句话。

是好人吗？男子突然呆滞了，那行眼泪的速度好快，唰的一下就从他的眼睛里滑了出来，他心脏外的那一层麻木就给这句话给破碎了，他快速的将女孩抱在怀里，不知是不是为了不让她看到那一行柔软……

他久久没有说一句话，女孩很吃惊，但她没有反抗，他的胸膛很宽，给了她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她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她心想着，是……贪婪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