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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汉军兵陷淮安,马踏黄河,轻易的击溃了山东南下援军,夺取宿迁之地。偌大的苏北,黄河以南之地,除了海门厅还有清军水陆兵勇盘踞,其余诸多州府已经完全被复汉军夺取。虽然这夺取与掌控是完全两个概念!
陈鸣将自家兵锋陈列在宿迁,向西可以进攻徐州府,威胁归德、开封;向北可以下郯城,兵临沂州,杀入山东境内。全天下人的目光随着淮安的陷落,齐刷刷的将眼睛盯向了苏北,盯向了宿迁。
再没有什么人拿刚刚传播开的福建海战洋匪大败说事了,吴必达得了一个一等男的爵位,也没有引起太大的关注。如果天下有识之人的目光,全看着宿迁。
鲁西的清军已经全部撤回了城池,如果复汉军北上,他们将首当其冲;河南战场上,大批的绿营、旗兵也被调回归德、开封一线,整个【河南】东线战场的局势为之一变,清军又一次转攻为守。
北京城中,乾隆以丰升额为将,海兰察、富尔勒、王进泰为辅,将五千新成的八旗新军调出三千,在京旗兵也抽掉了四千许,外加热河与东北的马队,共上万八旗兵紧急南下山东。直隶提督王进泰带领两万直隶绿营,协同南下。
陈鸣就仿佛没有看到那三万大军一样,兵锋悬而不动,继续牵制着河南、山东两地战场。
“急?本都督用得着急吗?”陈鸣哈哈大笑,“广东、湖南、贵州皆有人反,四川大小金川也在蠢蠢欲动,现在该是本都督急吗?是那乾隆老儿要急才对!”
前日里看到的暗营南方局快报的内容在脑海里还清晰可见,八月中,王天送在覆鼎山举义,这个人物并不在暗营的注意名单上,可以说是完全的意外之喜。而比这个更早的是贵州党堆寨苗民起事,还有湖南湘西的苗民起事,只是后两处地理偏僻闭塞,消息传递的慢一些,但起事的时间比王天送还要更早。再加上大金川土司索诺木与小金川土司僧格桑,联手攻杀了沃克什土司色达王拉,且在攻掠沃克什之后,气焰十分嚣张。大小金川接着再度联合作战,一起进攻革布什咱、明正等土司,四川为之不稳。虽然那动荡地带还只是土司地区,大小金川也没有真真切切的举起反清大旗,可谁敢保证胆儿越来越肥的索诺木与僧格桑不会得意忘形的挥兵进攻汉地呢?
如今这些地方的后续情报还都没有转到,陈鸣内心的惊喜兴奋之情却已然是不可言表。
广东、湖南、贵州、四川,这一个月里齐齐有人起事反清,这代表着什么?这代表着满清的皇权已经深深地被动摇,地方上的无数人已经看到了满清权威的衰败,想着去挑战!
即使这些小股的起义不成气候,那也会像堤坝上的蚁穴,一点点掏空满清王朝的根基。
“大都督,湖南、贵州、四川三地起事之兵系属异族少民也,虽同属反清,但……”也就那么一回事。柳德昭捋了捋下巴上的山羊胡,把话锋一转:“广东王天送确是汉人无疑,并且地处要害。”广东可是眼下满清的钱粮袋子。“大都督当全力支持之。”
陈鸣眼睛看着南方,似乎透过千万里能够看清楚覆鼎山这个他完全没听说过的地方。“如今要再予之钱粮怕是晚了。给王天送几份告身怎么样?”就像当年常凯申到处撒的委任状,这告身就是眼下这个年代的委任状啊。
“大都督要重福建洋匪之故策?”福建洋匪在金门大败以后,陈鸣虽然气恼,却还是静下心来好好地想了一想如何给张球挽回威信和颜面,最后他给了张球一份“东南水师提督”的告身,还有大把的空白告身。
事实上那是他让福建的暗营‘制造’出来的,不然等到他手书的告身送到福建,再送到海上的张球手中,张球那个时候说不准连二三十艘船都没有了。一把空白告身和张球东南水师提督的牌子可以让老张家摇身一变,改换门庭,立刻就止住张家在海上的颓势。
因为金门之败对于老张家是伤筋动骨的,可落到复汉军身上就完全是皮毛伤了。老张家如果抱住了复汉军的大腿,而不是之前那种打手与雇主的关系,张球在福建洋匪中的地位比不得之前牢固是很定的,但也绝对不会落得分崩离析的惨样儿。看到暗营紧急送到的告身,张球几乎是犹豫都没有,就直接跪在地上向着西北方叩首,又对送告身的暗营之人唠唠叨叨的诉说了好大一通他对陈鸣大都督的敬佩与忠诚。
“王天送已经起兵。如果进展顺利,广东那膏腴之地,他还会缺钱粮?”陈鸣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子,尤其是那条伤了的胳膊,现在那条胳膊已经不再吊在他胸口了,昨天刚刚取下。“要是不顺利,那就该被广东的清军给围起来了。想给他送钱粮也送不去,估计也不会有用处。”
王天送就是一个谜,完全没在陈鸣的计划中出现的一个变子,可现在真的很重要,很重要。他是在广东啊,王天送不说能把广东全省搞乱搞烂,他只要能震动广东,将来人能活下来,等到新朝鼎立,陈鸣都会给他一个爵位。
“这事儿要大肆的宣扬出去。”
“河南乱了,山东乱了,福建乱了,江南乱了,湖北江西安徽乱了,现在湖南、贵州和四川也乱了,广东也乱了,这天下还有几处安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