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要放弃安庆的啊?安庆府咱们照样来打。今晚上就乘船而下。”马垱镇距离安庆只有二百五六十里,船只顺江而下一天时间都用不了,队伍就能直插安庆城。陈鸣这些日子看似埋头打九江的干活,但他从没放松对安庆的留意。
隐身安庆的暗营密探飞鸽传来的消息,重要程度还要排在武昌之上。
“安庆城中的清兵只有两千多人,剩余的都是民团。所以不要被安庆城所谓的万人守军给吓住了。”安庆根本就没有万人的守卫,满打满算有六七千人就是现任安徽巡抚冯钤的官声不错,百姓爱戴了。
冯钤,字柯堂,清浙江桐乡人。乾隆年间进士。在安徽巡抚任上,于衙署后种梅花及菜蔬。题此对联:为恤民艰看菜色;欲知宦况问梅花。并书横额曰:“菜根香”。在安徽官声还可以。
陈鸣早在九江攻略发起前就拿定了主意,五天时间搞定九江,然后抽调人马顺江而下,急袭安庆城。因为那个时候,黄正纲带领的队伍就要进入安庆,安庆守军内心的紧张感会降至最低。这就是复汉军急袭安庆的最大本钱。
至于贵池的江宁将军容保、京口副都统傅良所部,陈鸣完全无视了他们。江宁旗兵早就烂的跟提不起来的豆腐一样了,那苏松镇和福山镇两镇的水陆丁勇泡在江南这富贵废糜之地,战斗力之弱可堪称满清六十六镇绿营之最了。不然容保怎么会进抵贵池之后就按兵不动了?贵池距离安庆可是很近的。那是他知道自己手中的这支队伍,就是纸糊的样子货色。
江中岛张家祠堂。这是早在朱明永乐年前先行开拓此地的张氏族人留下的祠堂,时到今日,江洲的第一大姓已经更变了多次,夏姓、徐姓、黄姓、傅姓,再到现在的翁姓,反正这个张氏祠堂是早就废弃,成了江中岛的龙王庙了。现在又成为了陈鸣的指挥部。
在座的一波营官每一个人都精神一震。大都督心真大啊,九江还没有彻底拿下的时候,竟然就想着安庆了,而且说话的很在理。
陈鸣的战略并不多么新奇,做不到让人一见之下就神往佩服,就是很根本的人心变动。
九江如此,安庆也如此。
如果陈鸣只是一个土著,将军府和复汉军发展壮大到如此地步,自身名震天下,难保真就高傲自傲起来了。但陈鸣是一个穿越者,对比土著,穿越者最大的是眼界。前世只是一个小p民的陈鸣也很能把握住自己的内心。
现在才哪到哪了啊?
连通古斯野猪皮都没有推翻,就骄傲了,那穿越者也太容易满足了。
神志冷静的陈鸣拿出来的却是跟偷袭金鸡坡一样带着五分冒险色彩的急袭安庆城,这种感官上的冲突却让他手下的一帮营官内心中生出了一种强大的信心。
因为陈鸣是不败的,一个冷静的常胜将军拿出的即使是绝对冒险的策略,也能让手下军官生出一股信心来。就因为常胜将军的头脑是冷静的,就因为手下军官对于统帅的信任。眼下就是如此。
安庆。“万里长江此封喉,吴楚分疆第一州”。清康熙六年安徽建省自始,因为军事战略重要的原因和张英、张廷玉父子的极力举荐,在历史上直至新中国建立的的三百年里,安庆一直都是安徽的军政中心之所在,与下游的南京彼此呼应。
安徽巡抚冯钤提到嗓子眼的一颗心终于回落到了肚子里,黄正纲带领的江苏绿营就要赶到安庆城了,只剩下六七十里路,两日的时间而已,而逆贼还在九江酣战未休。
恍如一座压在头顶的大山被搬开,冯钤可以确定,他终于能睡一个好觉,从此高枕无忧了。
最近这两天冯钤用饭都恢复了正常食量,是不是觉得他很没有承受能力?经不住大事?那是人站着说话不腰疼。
没有被利刃悬于脖颈而大难不死的人是体会不到他此刻的心情的。
自从武昌沦陷后,复汉军沿江而下江南就成一定局,作为安徽巡抚,守土有责的冯钤想十分的坐蜡。因为安徽没兵。
寿春镇人马,乃至安庆城守营的一部分兵力都被抽调去了河南,连皖南镇都被调去了芜采营和广德营。现在复汉军从武昌杀了下来,如果到了安徽,他冯钤那什么来守卫安庆城池?
就靠着他的抚标两营和寿春镇、安庆城守营的余兵剩勇么?那不可能。
皖南镇余下兵力也不能调动,因为皖南镇还要守备皖南。长江穿安徽而过,五六百里江面啊,处处都是漏洞。即使冯钤靠着自己不错的声名拉拢了三四千民团练勇,安庆城也一样岌岌可危。
因为,谁也不相信民团练勇和那一支七拼八凑得来的两千多绿营能顶得住复汉军的进攻。安庆城这些日子都不知道有多少人举家仓皇而逃。就是冯钤自己都将家人送出了安庆,并且不是回浙江老家,而是往合肥去了。
结果,天无绝人之路,陈鸣在九江恋战不去,江南提督带领的江苏人马转眼就到,安庆之危终于化解了。冯钤真跟做了三温暖一样,浑身上下的毛孔都透着舒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