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众每一层下来,都会有新的场景去等着他们去体验,这是恐怖广播本就安排好的,于故事世界里,恐怖广播,就是绝对的主宰;
苏白一开始进的几个故事世界里,那时候恐怖广播应该是出了一些问题,例如道家山峰上的那幅画,例如林子公路口便利店里的黑人老板,是恐怖广播创造了他们,但是他们却因为自身的高度“看透”了恐怖广播的存在,最后选择任性地跟恐怖广播去对抗,也就是所谓的燃烧自己,哪怕只是刹那芳华。
后来,恐怖广播停播三个月时间维护,其目的,也就是修正这种错误,效果是很明显的,以后的故事世界里就再也没出现过那种会跟恐怖广播对着干的存在,恐怖广播将一切都掌握在了自己手里,尽最大可能地去控制和操控一切,以满足它对故事性的需求。
在这里,也是一样;
苏白是脱离了故事主线范围,故事剧情明明还在上一层的游乐场里发生着,苏白就一个人因为一些失误跟意外,抢先来到了下一层,这自然会遭遇很多意外跟不测,苏白也清楚,这本就是题中应有之义。
如果说,上面那一层的人再耽搁一些时间,兴许苏白的最后拼命也会失败,到时候苏白就真的彻底歇菜在了这一层,一个死去的听众,对于恐怖广播来说就是失败品,苏白的尸体会跟那具被自己打碎的假人碎片一样被清空,被消失,被格式化。
但是,现在,苏白还活着,既然活着,那么他的存在对于恐怖广播来说意义就不一样,跟其他听众一样,苏白是故事里的一个角色,他可以悄无声息地在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死去,但是绝对不能走到故事剧情主线中时,稀里糊涂地被抹除。
也许,这就是机遇,或者,这就是运气,恐怖广播是规则的制定者也是执行者,苏白这一次,算是在恰到好处的时候,当规则到来的时候,借了规则的东风。
你想回到你原来的位置?
你想走?
休想!
刚刚在我身上戳洞戳得很爽是吧,好啊,这次轮到你了!
风衣开始慌了,它是真的开始慌了,现在,它已经来不及去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不早点把这个玩具给毁掉,因为它的颜色,正在不断地褪去,它的存在,即将被抹去。
或许,如何在第二层和第三层的服装专卖区去“招待”刚下来的听众,恐怖广播有自己的计划跟盘算,有着恐怖广播预先安排好的节奏,至少,为了营造一种气氛,一开始,不可能出现“群魔乱舞”的场面,这种事情,总要一步一步来,从一开始的苗头到个例,最后到整个第二层第三层服装的集体疯狂。
现如今,已经出现在外面的这件风衣,明显破坏了节奏,破坏了预先的安排,所以,它的存在,将被直接抹除。
这一切,只是刹那间的思考和分析,人,总是能够在最危急的时候脑子转动得格外快,苏白只是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然后抓住了。
风衣正在逐渐被抹去,它是有灵智,任何有智慧的存在,对于被抹去,都会有着一种本能的恐惧,就像是人都怕死一样。
下一刻,风衣不退反进,一缕缕黑色丝线自风衣之中穿透出来,然后蔓延到了苏白的手臂上。
“滚!”
刹那间的精神意识交汇,苏白清楚地知道风衣在乞求自己,
但是苏白本就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你把我当玩具一样肆意戳洞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放过我?
风衣大半已经透明起来,电梯上,也开始有听众站在上面下来。
终于,风衣拆散了自己身上所有丝线,转过身,围绕起了苏白,一枚金色的别针落在了苏白的掌心之中。
手指摩挲着这枚别针,苏白清楚地感受到别针中其实存放着的是风衣的所有灵识,风衣服软了,彻底服软了,它并非是因为苏白的实力而臣服于苏白,而是迫于恐怖广播的压力,苏白这次,也完全是狐假虎威。
拳头握紧,苏白硬生生地把这枚别针刺入了自己掌心之中,被自己的血肉所包裹,等于是拿捏住了这件风衣的死穴。
风衣的线头开始慢慢地在苏白身上编织起来,重新出现成了一件风衣的样式,因为在重新编织的过程中根据苏白的身材做了特定的修改,所以整件衣服穿起来,跟为苏白独门量身设计的没什么区别,很是搭配。
手指轻轻抚摸着掌心那里正在愈合的伤口,苏白深吸一口气,强撑着向电梯那里走去,当风衣贴合在了苏白身上并且感受到了苏白的情绪波动之后,
这件风衣就被恐怖广播视为苏白自己的私有物,自然不在格式化的行列之中,这就是听众的特权。
电梯上下来一群人,墨镜男看了看苏白,有些讶然地摘下了墨镜仔细打量了一下苏白,“我去,兄弟,你下来挺快的啊,怎么样,捡到漏了没有?”
周围的不少听众看着苏白的目光都有些变化,一方面是对苏白有些嫉妒,另一方面则是有些不屑,大家都在上一层忍受着内心的折磨寻找着卡片,这个人倒好,先下来吃独食了。
郑月则是轻轻摇了摇头,因为苏白虽然外表看起来很正常,没有什么伤势,但那是因为苏白的血统自我恢复力强,但是郑月可以看出来,苏白的内在,已经是千疮百孔了,显然是受了极为严重的伤势,眼下苏白的气定神闲,也只是装出来的。
“哟,这件衣服不错啊。”墨镜男伸手在苏白风以上拍了拍,“刚刚在这里挑选的衣服?你胆子也真是够大的,恐怖广播都说了,这里的衣服就是最大的危险,你居然还有心思真的拿了一件穿在身上。”
苏白笑了笑,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不以为意刀:“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