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当口,辽阳营和新民营已经做好了准备,全营士气高涨,等候着出击命令。
“弟兄们,鬼子扑上来了,我们大展身手的时候到了。”秦刚跳上台阶,带着沙哑的声音鼓劲,这些天来,为了让辽阳营出击,他没少找李杜和二毛请战,二毛的态度曾经一度动摇,但李杜的态度却是异常坚决,不行!
说不行的原因,不是怕这支部队在手里折损了,而是,好钢要用到刀刃上,等两营出动,辽阳军就要和敌人拼命了。
可是,眼着前面打得激烈,自己不能上去,眼着2师里补充营、警卫营一个个拉上前线逐渐出现牺牲,怒火已经压抑不住了。秦刚的话一出口,下面便是如雷般的呐喊。
“杀光小鬼子!”
“为战死的弟兄报仇!”
在另一个地方,新民营紧急动员之后,也悉数集结。
到辽阳后,沈麒昌曾经来过部队两三次,每次来都带给部队不同寻常的鼓舞,但迟迟不能出击的限制,让全营上下都憋足了一口气。没有人是孬种,更没有人愿意着战友在前方浴血奋战,自己在后方优哉游哉。
血书、请战书、请愿书,一封封飞进了辽阳军指挥部,李杜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他们的激昂压制下去,他不是不想动用这些部队,而是深知,利剑只有在最需要的时候挥出才能发挥最大的效果。
而眼下的当口,已经到了利剑出鞘的时刻了。
指挥部里,李杜还在为刚才炮群无差别覆盖射击的命令而神伤——他不是冷酷的嗜血动物,更不是无视将士生命的屠夫,每一个士兵,在他眼里,都是活生生的人,都是他不能失去的弟兄。在炮火纷飞的战场上,下这种命令,他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可是,如山的重担还压在肩上,他不能松懈,不能退缩,更不能有丝毫的动摇。
得知缺口处国防军将士不多,而且基本都被警卫营抢救下来,炮火击中的都是敌人的消息,李杜松了口气,无论情势如何,他都不能原谅自己,但现在既然情况稍好,他的心里压力也无形中少了很多。听说是二毛带领警卫营将人搭救出来的,他长长出了口气:“关键时刻方显英雄本色啊。”
只是,有人怯生生地汇报道:“副师长,他,他……”
“他怎么了?”李杜大惊失色。
“他带领一部分弟兄杀去、4阵地了!”
“混蛋,不是让你们跟着副师长么?怎么能让他去哪里?他带了多少部队?”
警卫营副营长哭丧着脸:“副师长让我们把弟兄们带回来,他带了一个连说去掩护、4阵地撤退的弟兄!”
参谋长也跌跌撞撞地冲进来:“师座,师座,不好了,二毛让鬼子咬住了,而且,据说是那个‘孤儿大队’……”
李杜的心猛地一沉,一个警卫连,本来就落在孤儿大队之下,再加上连续作战,二毛就是铁打的人也经受不住。
“你怎么知道的?”
“撤退到第二道防线的弟兄反映的……他们说,二毛缠住了鬼子,让他们能有机会脱身。”参谋长情急之下也顾不得了,“师座,得让两营去接应啊,不然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怎么对得起他!”
“新民营堵缺口,辽阳营救二毛!”李杜权衡了一下,“告诉新民营,不要恋战,只要不让鬼子突进来就行。”
“那我去接应二毛!”参谋长转身欲走,“师座,你坐镇指挥,这里离不开你!”
“不用了,二道防线现在秩序混乱,急需有人整顿,而且两营已经出发,你追也来不及了。”李杜一把按住参谋长,拔腿就走,“我带警卫营居间调度。”
杀出了指挥部,李杜撒腿直奔、4阵地连接处尾随辽阳营的脚步快步而去,刚刚折返身来的警卫营官兵,得知副师长为了救援其他弟兄被日军缠住了,个个心急如焚,恨不得插翅飞去,全部脚下生风。
交通壕里,左冲右突的辽阳营听见一阵阵时紧时松的枪声,也是两眼望出血来。
“二毛啊二毛!你可千万要顶住,兄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