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袁世凯大吼道,“你再说一遍!”
赵秉钧战战兢兢地又说了一遍,说实话,要不是仗着自己是袁世凯的心腹,他才不敢深更半夜扰人清梦。
“我知道了,我马上来!”
“他娘的,怕鬼偏偏遇见鬼。”老袁忙不迭地穿衣服准备走人。
马车在寂静地街道上急速奔驰,偶然从空隙中吹进来的一丝丝凉风让袁世凯的头脑清醒了不少,秦时竹究竟想干什么?是要大举进攻还是另有花样?一个个问题汇成问号盘旋在他脑袋里。
“大人,曹统制来电,已接连粉碎敌人三次进攻,由于事起突然,猝不及防,我军损失极为惨重。”见袁世凯来了,一个参谋赶紧汇报。
老袁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损失早在他预料之中,只是秦时竹等人准备这么久,难道只是为了打曹锟一个出其不意?
参谋们也是个个呵欠连天,毫无疑问,除了个别值班地,其他人都是被别人从床上拖起来的,就在袁世凯到的同时,还有人陆陆续续赶到,嘴里连连问:“究竟出了什么事?”
“什么事?”赵秉钧没好气地说,“山海关打起来了!”
“大人,敌人来势汹汹,恐怕用意不小啊。”冯国璋提醒袁世凯,“会不会他们打算顺京奉线南下,直扑京城?”
“有这个可能。”袁世凯转过头问参谋,“敌人大概用多少兵力进攻?曹锟到底损失多少?有没有确切数字报上来?”
“没有,前线能见度极差,战况又很激烈,一时半会恐怕不会有确数。”
“大人,最新电报。”
“目前我军仍牢牢守住核心阵地,敌阵前遗尸累累,黑夜中不知敌之虚实,从火力来,当不下于一万之众,我军损失正在清点,据初步估计,死者**百,伤者千余,枪支、弹药损失不计其数。为坚守阵地、拱卫京师,卑职恳请大人火速增援……”
“一万?”袁世凯倒吸一口冷气,“电令曹锟,固守待援,迅速查明敌之确切情况,天明后立报于我。”
“固守待援,大人,不知援兵从何而来?”冯国璋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以曹锟的脾气,敌情可能不明,但我军损失数目他肯定有所缩水。”袁世凯倒也明白曹锟的秉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军真实损失当是已上报的两倍,只是如何派遣援兵,难啊!”
“目前来,有可能增援地是五路援军,一是卑职统帅之禁卫军;二是热河尤其是承德守军;三是直隶巡防营;四是在察哈尔的第一镇;五是在山东的第五镇,舍此之外,都是远水不解近渴。”
“禁卫军轻易不得出动;承德守军护卫行宫重地,也难以调拨;巡防营战斗力极其低下,无济于事;山东刚刚安定,第五镇轻易不能动用;还是在第一镇上动动脑筋。”袁世凯立马有了主意,“电令第一镇迅速集中,立即待命、听候调遣。”
“大人,少川他们一早就到南京,要不要让他们质问南方?”赵秉钧提议。
“借题发挥,严词斥责南方不守信用。”袁世凯想了想,“不过要把握火候,不要把南方也惹恼了,南北如果同时开战,我们应付起来更加麻烦。”……
2月7日,北方和谈代表唐绍仪由汉口抵达上海,有一大批随员随唐而来,其中有一个非常引人注目,他就是以行刺摄政王而闻名于世的汪精卫。
此时的汪精卫,已成了一个隐蔽的“政治两栖者”,一方面以同盟会会员的身份充当南方总代表伍廷芳的公开参赞,另一方面又鬼鬼祟祟地充当北方总代表唐绍仪地秘密随员,他时不时用密电向袁世凯报告南方情报。同盟会把他当做视死如归地革命志士,谁也没有想到他醉心强权政治,已经变节为袁世凯的策士和间谍了。
就在唐到后不久,吴景濂也收到了秦时竹地密电:“东北已与北洋军重燃战火,兄仍参与南北和谈,不要受此干扰,同时将这一情况通告南方同志,以便早做准备,求得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