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潮看着他拿过来的那一叠空白卡，一百张，刚才制好一张卡他用了，桌上放好的是制好的10张卡，剩下八十九张依旧整整齐齐的堆在那里。

失败率为零。

看到宗潮一直没出声，少年眼里的希翼一点点的淡了下来，最后化为苦笑，慢慢的站了起来，有些黯然的说了一声：“对不起，让你为难了，那我就告辞了。”

至到这时，宗潮才如梦初醒：“等等，清河，你这是做什么？我是被你惊到了好不好，不是说你不合格。”

“那我可再来‘平都’学习了？”本来黯淡下来的目光立即射出耀眼的光芒，清秀的小脸也浮上一丝红晕来。

学习，来这里学习究竟是谁教谁？宗潮在心里苦笑道。

“我们重新签约。”宗潮强压住心里的兴奋，面上故作镇定，真的让他找到了找到了，找到一个比仁白还天才的天才，不，一定要镇定，一定要不露声色，不要走漏风声，一定要将尽快的将人签下来，签个一百年，不，签终生。

“我记得你只有十二岁，还没成年。”宗潮蓦然想到这么个实际的问题：“我能去拜访一下你母亲吗？”

“当然可以，不过，我妈妈她现在正上班呢，下午五点之后可以吗？”苏清河眼睛亮了。

“行。来来，坐过来，跟我说说你的详细情况，也说说你的要求，你以前真的没一点制卡基础吗？”

他摇了摇头：“都是在‘平都’时，老师教的。情况要求？”苏清河犹豫了一下。宗潮一看他的神情知道这是有要求的表现，有要求就好，就怕没要求啊。

“我真的有件事想问问宗先生。”他似十分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宗潮。

“你说你说，只要我能办到的绝对不会推辞。”宗潮十分慷慨的回答道，就是他办不到也得找别人为他办到。

“我记得店里有条规定，只要两年之内达到一级学徒，可以选择去别的星球学习是吧？”他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你想移民？”这真是小菜一碟，他就能办到。

“我妈妈身体很不好，朱水星的生活环境又十分恶劣，所以我想能不能带母亲去环境好一点的星球上生活。”

少年似乎认为自己的要求很过分呗，有些脸红的低下了头，这忽然让宗潮的心情蓦然低落下来，为少年的无知感到悲哀，为自己的功利而感到自愧，也第一次真正的对师家起了无比的厌恶。

贫穷不可怕，生存条件恶劣也不可怕，可怕的是师家有意识的对朱水星人民思想与知识上的控制。

朱水星为师家创造了多高的巨额财富，近百年的蚌珠离水开采量都能买下半个深蓝星系了，但蚌珠离水的生产地，朱水星人民的生活离星际标准水平却如此遥远。

不只是生活水平的问题，而是其人们的认知与星际也严重脱轨，他们根本都不知道自己的劳动该获得什么样的价值。也许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有了少年这般的天资纵横，却还认为自己什么都不成，提出这么低的要求还这样的忐忑不安。

“这个要求我能答应你，现在你要选择的是想要移民于哪个星球？”宗潮微笑道。

“真的吗？”少年的脸都亮了，这让宗潮心情更加酸涩，只可惜朱水星是师家辖下的殖民星，他就是想做什么都没办法。

“我知道的并不多，只要找个环境好点的，适合妈妈休养的地方就行，宗先生能给我介绍吗？何况我是作为‘平都’的学徒去进修的，有这么大的权利来选择吗？”

“随便选，别忘了我们‘平都’可是开遍整个深蓝星系。你现在回去准备一下，与你母亲好好谈谈，我晚上七点去拜访可以吗？”

“当然可以。”少年的头点的像小鸡啄米，看起来心情比宗潮还要好。

宗潮看着他离开的身影，深吸了一口气，下一刻打开联络仪，拔通了那个让他‘深恶痛绝’的人的号码。

他一定要让这个少年得到最好的学习。十年或是二十年后，他将成为一如仁白一样或者比仁白还要出色的制卡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