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边在忙着调动,忙着发起进攻,攻不攻、守不守的状态下,如果日军比预计的提前做好准备,提前发起攻击——嗯,那倒还不如采取保守策略,死防死守来得好。
“杨兄,你怎么看?”马玉名观察着杨天风的表情,开口问道:“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杨兄不必有什么顾忌。”
你是个传声筒!杨天风腹诽着,却不能不说,关系到成千上万中国士兵的生死,哪怕是少死些,他也算尽到了义务。
“说实话,我对此是不表乐观的。”杨天风沉吟着说道:“无论从机动速度,还是战力强弱来看,日军是强于我军的。如能先敌攻击,自然可以打乱敌布署,使敌措手不及,忙于招架;可如果敌人抢先进攻,处于调动中的我军攻不攻、守不守,恐怕会败得很快。”
“是啊,确实有这样的担心。”马玉名皱起了眉头,心中却有些不以为然,出于礼貌和谨慎,他也要给上司一个明确的答复,便继续问道:“先敌进攻的计划已经布置下去,恐怕难以改变。杨兄,可有什么补救之着?”
杨天风思索了半晌,还真没什么好招儿。不过,这不代表他没招儿,只是作用大小而已。
“破路吧!”杨天风苦笑了一下,说道:“驻军再加上动员百姓,把通往南昌的大路予以破坏,力争迟滞日军机械化部队的行进,增大日军运送物资辎重的困难,也能保证一旦日军先动手,我军能争取一定的调整布署的时间。”
“这么简单?”马玉名没想到杨天风就想到了这个办法,虽然看到了根据地内破路的情形,但他并不是十分重视,也不完全明白破路的积极意义。
“马兄不以为然是吧?”杨天风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日军的作战特点有几个,其中主要的便有快和猛。破路能制其快,使其部队行进降低到徒步水平,与我军接近。我军有多少汽车,有多少坦克、装甲车,留下好好的大路,岂不就是便于日军急攻速取?另外,敌火力凶猛,对辎重物资的运输要求便高。如能增其补给困难,弹药不继,敌之火力也要打折扣,甚至是不敷使用,岂不是对我军作战大有利?”
剩下的还有很多,比如长沙战役,破路、空室清野便使日军后勤运输陷入困境,为最后的胜利创造了极重要的条件。
马玉名并不十分相信简单的破路会有这么大的作用,但杨天风言尽于此,他上报就是。
“多谢杨兄。”马玉名脸上又挂上了那人畜无害的笑容,从兜里掏出一份文件递给杨天风,“杨兄东进,区区薄礼,还请笑纳。”
杨天风愣了一下,接过来打开,不是什么汇票,跟钱也扯不上关系。竟是一份委任状,委任宿州专区公署行政副专员,辖宿县、濉溪、固镇、涡阳、蒙城、砀山、萧县(驻龙城镇)、永城、毫县等九县。
这是?杨天风脑子一转,便明白了。他现在是在皖北,东进要夺取的地盘也属皖省,行政上自然要归皖省主席管。而皖省治权已经被桂系抢到,寥磊、李品仙等完全控制了皖省大权。
怕我被桂系拉走,还是怕我被桂系排挤?杨天风不管是什么原因,单独划出的这个宿州专区却正是他能继续不受大的约束的尚方宝剑,也是他能在光复的地盘征收钱粮赋税的名义所在。
“这个专员国府已委任原皖省第六区专员盛子瑾担任,此公年纪大,精力不济,公务处理有限,这副专员便请杨兄斟酌考虑,只要没有大问题,就能获得批准。”马玉名提醒道:“如果杨兄没有合适人选——”
“忠心跟着我干的人,我总得为他们争取些东西。”杨天风叹息着将委任状收好,也打断了马玉名的话,“不急,待我光复了这些地方再说。”
“那就预祝杨兄旗开得胜,马到成功。”马玉名不以为意,笑着拱手。
“承马兄吉言。兄弟,嗯,以后定有重谢。”杨天风用力点了点头,笑着伸手一让,向自己的马匹走去。
…………
以绝对的实力碾压,这是杨天风所信奉的。尽管这种时候不多,但若有机会,他绝不放过。
抗战初期,三七年到三八年,乃至三九年上半年,正面战场打得激烈而残酷,日军由北到南,由东到西,攻太原,打上海,占南京,终于在武汉会战时达到了进攻的高潮。
而高潮的到来,也同时意味着高潮的过去。日军虽在一年半的时间里占领了大半个中国,但战争初期日军参谋本部在三四个月内征服中国,至迟要在一年内征服中国的狂妄战争计划像肥皂泡一样地破灭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