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被黑云遮掩,星光无限暗淡,荒漠上刮起了大风,飞砂走石下,尘土飞扬,人眼难睁,行走困难,满耳俱是忽忽风声,视线所及不足三丈。陈汤营地四角戍守无法站立,灯笼被吹得随风乱晃,营帐也被吹翻,熟睡中被惊醒的汉军骂骂咧咧起身,众人四处收拢物什,混乱一片,乱七八糟的东西满天乱舞,马匹都焦虑不安,转来转去,接连长嘶。
在大自然力量的暴虐下,人类显得渺小无力。陈汤目睹这一切,忍不住嚗了粗口,大声喝斥了几名光背赤膊,衣冠不整追逐被风吹走衣物的士卒。
突然,他猛一惊心,不好,巡骑怎么还没回报,他下令一个时辰汇报一次,现时辰己过却无一个方向巡骑回报,太反常诡异了,一定是出事了。
想到这里,陈汤立刻大喊道:“所有人马上备甲列阵,防备敌袭,快,快。“
话音才落未久,只觉地面震动,虽然风声仍急,但马蹄踏地而来的沉闷动地声己另营地众人感知,众人惊骇,是什么人?
陈汤听音感觉,估计千骑上下,是敌是友无从知晓,直觉感到危险来临。短短几个呼息间,在密集的“嗖,嗖“声中,漫天箭雨就从天而降,幸亏陈汤老道jing觉,提前示jing,大部份汉军们俱已披挂装备完整,见箭雨落下皆举盾护身,箭雨没有造成多少伤亡,陈汤身边陈平陈贵等亲兵也已持盾护卫两边,注视敌箭来袭方向,全神戒备。陈汤大喝道:“第一屯守东面南面,第二屯守西面北面,第三屯预备。“
部下紧张有序依令行事,俨然不惧。命令迅速被执行,陈汤登上营中土垒高台居中观敌指挥。
昏暗中,紧接着第二拔箭雨Y又至,两轮箭雨下已有十数人中箭,伤员的哀嚎声不绝于耳。
陈汤接过陈贵递过的箭枝一看,“嗯,匈奴人,居然是匈奴,这里怎么会有大股匈奴,他们不是随郅支西遁了吗?陈平,你去看一下,敌情如何?“
“喏!“陈平正yu领命而去。
“大人,昶愿同往。“刘昶在受袭后不知何为,因其未有明确职责,众人忙碌而其没有具体指派。
听到陈汤命令声便主动求令。陈汤听刘昶求令,甚感欣慰,笑道:“子明有勇有谋,甚合我意,陈平,你和子明同去,注意小心敌军箭袭。“
二人领命,旋即往敌袭来向而去。
两人举盾护身,小心翼翼登上车阵西边一辆大车,趴在车上运足目力远眺,只见黑暗中无数骑兵绕阵而奔,一边疾驰一边张弓而she。
“人数五六百,马约二千匹,距离车阵十五丈。“刘昶轻声道。
陈平奇道:“子明你是神仙吗?这么黑的天你看得清?“
刘昶轻笑道:“小弟自幼习武,曾习以听风辨器之法。综合马蹄声和箭枝破空声可估大约人数。“
陈平惊诧道:“兄弟,高人哪,佩服佩服。“
“大哥,我不能见敌,敌却可见我,应速将灯火灭之,我有一法可对敌。请校尉大人集中弓弩手,由刀盾兵护卫,听我号令齐she,防卫。“刘昶对陈平道。“好,我去请示大人。“说完陈平持盾飞奔而去。
不一刻,陈平领三十弓弩手在三十刀盾兵护卫下赶至车阵西侧列阵。刘昶望去,陈贵陈平俱在内。
咦!怎么这人是?只见那人朝己眨眼,噢!天那,是霞小姐,她怎么来了。
心里虽然着急担心战场危险,恐伤及陈霞,想要让她离开。
但又一轮暴风般的箭矢遮天袭来,情势紧急也顾不得问询了。刘昶指派弓弩手,刀盾手听令行事。
“举弓弩,上举尺半,she。“刘昶令下,三十支弩箭脱匣而出。
不一会儿,传来中箭痛呼声,很快报复xing箭雨袭来,在刘昶指挥下,盾兵早举盾护卫,一轮箭雨毫发无伤。众人士气大振。
在刘昶一轮轮命令下,大家越发熟练趁手,每一轮发she都可以听到痛呼声。
随后又一轮发she后,却没有敌方痛呼传来。刘昶顿知匈奴己变战术。
营阵外半里处,匈奴右骨都侯呼涂眼见原本顺利的突袭却遭大漠风阻,在扑灭汉军斥候侦骑勉强前击却似乎汉军有备,几轮弩箭在黑暗中支支jing准无比,似有神助,竟将绕阵奔she的勇士she落近百人,这些可是大匈奴所剩不多的jing华,是大匈奴复兴的种子,可恶的汉狗,要将你们碎尸万段。
“乃真朵,你带一个百人队绕阵东侧奔she,图赖,你带一个百人队绕阵南侧奔she。猛古泰,你带二十人至北侧箭程外骑行鼓噪吹号,额徳楞你带二十人在此骑行呼喝吹号。“
呼涂令下后,四周蹄震,号角,呼喊,各se杂音遮盖了箭枝破空声。
一时间感觉到处是敌骑,到处是箭雨,阵内汉军望着漆黑的夜空,漫天的尘沙,不知从何而来的夺命箭矢,忙于躲闪,拙于护卫,人人狼狈不堪,大大影响了士卒战意士气。
眼看再下去恐怕要军阵崩溃了。
陈汤心想,莫非天yu灭我,不使我施展所长,青史留名而折戟沉沙于此地,这茫茫大漠,将是我葬身埋骨之地否。
也是天佑汉兵,大风吹起砂石后现在突然停歇,沙尘落地,天空月朗星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