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金蟾这喊得卖力呢,那边北堂傲正和战蛟几个摸牌,摸得正是好手气呢,刚打出一个清一色,就听柳金蟾在外面扯着嗓门的吆喝什么“还没进书院就洞房花烛了的”更有“不仅生米都煮成了熟饭,而且连锅巴壳儿我都抠下来吞下肚了”的话,当即羞得脸都没处搁了,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臊死人了!外面那么多女人,有这么喊话的吗? 北堂仪和肖腾甚至内情,佯装没听见,只是眼看北堂傲哄得跟大龙虾似的,顶着一张几乎冒气的脸,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只能憋着,暗道北堂傲这媳妇够粗狂的,这还没成亲就洞房的事儿,还敢拉着嗓门喊…… 战蛟不明就里,也不知道北堂傲她们夫妻这未婚先孕的内情,一听柳金蟾吆喝这话,就嘿嘿嘿地坏心眼笑了,故意调侃北堂傲道: “表婶这豪放的,到了边城都学会了吆喝,表叔啊,你说你这点子私房事,还能几个人不知……推推推,推啥啊?都是过来人,谁没让自己女人整过?无非就是花样多少的问题!表叔,表婶这方面学问可大了去了……你这一板一眼的性子,是怎么咬牙挺过来的?” 北堂傲语塞,只得咬牙硬着头皮,努力轻描淡写道: “你都能熬得下来,表叔我还能如何,难道怕就不嫁人了?洗牌洗牌!不提这些女人。” 战蛟可不,今儿难得大家又能聚在一起,又恰好都是成亲了的,且都没有谁守鳏,更没有什么清规戒律,他可要好好吐吐他满腹的私房话,反正他皮厚,都那么回事儿,谁敢说没做过,在场的,最少也是七八年的婚龄的老妇男了,谁黄花啊? 于是战蛟一边和牌就一边嘀咕起来了: “怕?怕啥啊?你就是不喜欢,表婶才在外面找,我和你说啊,这外面的男人可不要脸去了,那年啊,我家天白不过就是看他可怜,给了他几文钱,这死不要脸的东西,拉着我家天白就要往屋里去,亏得我去得早,素日里有防备,我赶过去的时候,他裤子都拉了一半了…… 也是我家天白教得乖,站在哪儿不敢动—— 表叔啊,表婶可不是省油的灯,你成亲这么多年,要还是忸忸怩怩地缩手缩脚,我告诉你,就着边塞的男人,不出三个月,就能把你挤下炕,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别不信,我当初带着天白来戍边时,和天白吵架,关她帐外,不许碰我,你们猜怎么的?气死我了—— 这还没三天呢,就有狐狸精猫进来,拉着天白上门去给他做金刀驸马,说什么他母汗还答应给她们夫妻草原和羊群! 这亲都没人去说,就开口闭口说是夫妻了!还口口声声说将来的孩子怎么怎么的!本公主养了一群孩子,他就跟没看见似的。也不知道这三天,晚上背着我,都干了些什么!” 提起这旧事,战蛟就忍不住捶胸,亏得他又凶又恶,还又……天白才没跑,所以他总结道: “你们也都长个教训,别以为这边城人烟稀少,我可告诉你们,不来则已,一来就和你们抢女人了,他们这里可不懂什么礼法,三媒六聘—— 一眼看中你女人,立刻就可以和你女人睡,反正天高地阔草又深,他们就是滚十圈都没人看得见——睡了一晚,明儿就可以跟着你女人走天涯!你们,别以为这是笑话,吃亏了才知道了厉害。到时候哭,都没地儿哭,他们年轻又力壮,咱们一群老骨头,那比得上?” 这成亲十来年,娃娃一群,还保养比十八还十八的战蛟,说起狐狸精,可是满脸的惊心动魄。 墨儿风流韵事少,但肖腾想起那年在白鹭镇拿着那脱毛小白鸭的事儿,到现在都是心有余悸,暗说要是那日墨儿和他有了点什么,这后面以墨儿那软软的性子,弄不好真会听公公的话,停夫另娶,让他卷铺盖回家改嫁,而且连怀上的大儿子都不当是他养的。 虽然而今夫妻琴瑟和鸣,墨儿对他也是千依百顺,处处维护,但当日那等惊心动魄的新婚和离风波,肖腾觉得自己一辈子都忘不掉。此刻听战蛟这么一说啊,心里立刻就跟上了发条似的,觉得自己可不能以为有了女儿撑腰,暂时离了公公就掉以轻心。 北堂仪也不懂这里面的道道,但宫里年年有新人上位,他虽说是无所谓,但而今出宫来,自己一把年纪了,尉迟性德也是个在花丛里眠花卧柳了二十余年的人,他也是心有戚戚焉,俗话说得不到的是宝,到手就是草,战蛟妖孽成那样儿都会被端飞碗,何况他呢? 北堂傲就更不用说,金蟾虽然去年信誓旦旦各种,但前科太多,去年年初和玉堂春说永无可能,转入夏,就夜进人家屋啊…… 夜半进去啥意思,两个都矢口否认,就更说明那夜有问题,而且问题大了去了。不然那狐狸精何以前几年都死赖着不嫁,后面他一去,立刻就风驰电掣地进京,把皇上一只脚进了黄土的老色狼勾得神魂颠倒,现在在宫里不敢出来! 但就是不敢出来,前儿还给金蟾偷偷摸摸写藏头信……这么一个玉堂春都难以打发了,这要是塞外真来个战蛟说得不要脸,还能打游击,连名分什么都不在乎的野男人,他北堂傲这晚上三天打一次饥荒的日子,你弄不好连饥荒都让人半路劫了? “照你这么说,咱们就只能坐着挨打了?”北堂傲撕下脸皮,立刻先把自己的晚间福利关心上。 “这什么话啊?没听人说吗?姜还是老得辣?他们占得不过是点新鲜,但对自己女人,他们还能有咱们懂?放开点,别拘谨着,反正老皮老脸的,再不给看看,等你皮上生褶子了,你想露都没人愿意看!” 战蛟一边摸牌一边开始传授他的御妻心经:“我和你们说啊,这女人嘛……”